"你就这样坐着没有睡,老妈,但我却梦见,好像是比沙尼教授(你是否记得,在大学我就曾向他学习)抓住我的手,不让我走出自己的办公室:'无论古巴,还是玻利维亚都不许去:你的岗位在这里,科学在等待着你!'"
"为什么要提到玻利维亚,儿子?"
"我怎么会知道呢?连做梦时的呓语也很少提到……你最好给我讲讲从古巴回来后找巴埃斯医生的事情,他看过你在哈瓦那所做的有关你的最新分析吗?"
"当然看过,他说这些分析做得很好。"(埃内斯托发现母亲有些心慌意乱。她不想告诉他,她最后一次看过肿瘤医生后,医生打电话给她丈夫埃内斯托先生,并且请他去他那里一趟。当然,丈夫一边安慰她一边说,医生建议塞莉亚在他那里住院,以便对病情作进一步的诊断。)
切开始回忆自己的少年时代,他感兴趣的是想听听有关他少时所爱的奇奇娜的情况,她有没有嫁人?
"你知道她那条连衣裙的故事吗?"
"什么样的连衣裙?"母亲惊讶不已。
"就在我与米亚尔一起出发前向她告别时,我送给她一条名叫"康拜克"(英文音译,意为"归来"。-作者注)的小狗,她给了我15美元还是20美元我记不清了,请我给她捎一条镶有花边的连衣裙-这样的连衣裙在布宜诺斯艾利斯好像没有!当然,这笔钱对我们很有用,当时我们备了食物,却因修理摩托自行车给花光了……"
"这么说,你欠了她的账?如果见到她,我来替你还账……"
"不是,我最终还是用在迈阿密挣的钱买了一条裙子给了奇奇娜,那时我正好回家……"
副驾驶走进机舱并通报说,将很快在赖乔·博都罗机场(哈瓦那何塞·马蒂机场的旧称。-作者注)降落。
塞莉亚太太通过舷窗看到了机场大楼附近高擎古巴国旗和大型标语牌的人群,标语上写着:"你庄严地保卫了古巴,切!与胜利在一起!我们为你而自豪!"舷梯旁站着菲德尔·卡斯特罗和其他领导人……
"不,"深受感动的女人松了一口气说,"这些人不会把儿子还给我了!……"
如果她那时就知道"这些人"的概念就好了,它的构成不只是古巴人,而且还有我们地球上千千万万一贫如洗生计无着落的人,他们都需要她的埃内斯托!……
塞莉亚太太在儿子家里住了不长时间,为古巴《流浪者》月刊写了一篇介绍儿子青少年时代的长文后就飞回布宜诺斯艾利斯。两年后,她又重新来到哈瓦那照看这一时期出生的小孙子,此后再也没有到过那里……
……在一间不大的医院病房的病床上躺着一位上了年纪的女人,病床靠墙的上方挂着一个普通的带有耶稣受难像的十字架。她脸色蜡黄,面容消瘦,颤抖无力的两手拿着她儿子寄来的一页信笺。(读者一定会猜到这个人就是塞莉亚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