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她儿子托人捎来的信,信是这样写的:
"亲爱的老妈,为了不使你焦躁不安,我要告诉你,最近几天我就要去砍甘蔗了,然后到远离首都的一个地方主持一家企业,需时五年。现给你寄上你几个孙子的照片,最小的一个是小埃内斯托,你还没有见过他。到他为止,我结束了'生产'……"
亲爱的母亲塞莉亚全身心地感到,儿子将会发生某种重大的变化,她很少相信他的解释。母亲给格瓦拉回信说:
"亲爱的泰泰,我摒弃我对你那种固有的讽刺和外交手腕,开门见山地对你说:这是极不理智的:在古巴缺乏有能力的组织者的条件下,派这些人砍一个月的甘蔗就行了(岛上有那么多砍伐高手!)……什么样的企业要当五年的领导!这表明你已经不是部长了?如果因为某种原因古巴的路对你关闭了,那还有阿尔及利亚的本·贝拉和加纳的恩克鲁玛(塞莉亚太太知道她儿子出访这些国家受到热情接待。-作者注)……长期当外国人-你的前途就好不了。对我而言你的信犹如一块铅块……这是几个孙子的照片吗?他们令人着迷,虽然我看他们的面孔没有一个像你小时候的样子,尽管有你的神态。好吧,你们就'停止生产'吧,因为阿莱伊达最后一次怀孕一直令我担心不已。
"我一直忍受着身体上的痛苦,因为不可能再前往古巴并待在你身边,哪怕说上几句:'早安,小老头!'或是'乔,我亲爱的!'要知道天天重复这些话,也能找到自己的价值……最紧紧地拥抱你和你的家人。你的妈妈。"
她打电话给儿子的朋友里卡多,他答应将信交给两天后要去哈瓦那的一名亲戚捎过去。里卡多将信拿走了,但方便的机会却已失去,这位亲戚在一个礼拜前就改乘火车走掉了。在转交信件时,塞莉亚太太说道:"打电话给他,让他回来一趟,我想见他最后一面……"里卡多满足了这一请求,病房里国际线路的电话铃声响了起来,塞莉亚从话筒里听到了阿莱伊达忧心忡忡的声音:"埃内斯托现在没和我们在一起……只要有机会他就与您通话……"
心中一直惴惴不安。这里的报纸却刊登了有关在圣多明哥发生严重巷战的新闻。一个新闻记者甚至要人相信,切·格瓦拉就在起义者中间……
塞莉亚太太闭上眼睛,想到里卡多答应明天来看望她……回忆像影片一样不断地在大脑中闪过,认识的和不认识的各种各样的人时隐时现,各种说话声和噪音仿佛就在耳边,但自远处传来的旋律却掩盖了它们,而在此声音的背景中却幻化出一幅"图画"来。这幅画一开始便被灰蒙蒙的烟雾笼罩,有些模糊不清,而后逐渐清晰起来……塞莉亚看到自己身处她的小埃内斯托就读学校的礼堂之中……他与其他同学一道唱起了国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