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这样，两本书都很好看。粘峻熊的《小野兽》自年前出版以来，因为书中的故事佐证幼儿教育的另类观点，不只引起幼教界广泛注意，而且深入街巷，读者老少咸宜。一位工匠读完粘的书后对我说，他几十年没像这样好好地读完一本书了，又说他边读边想起自己的童年，觉得自己小时也像书中人物那样调皮，常出些叫大人意想不到的鬼点子，可怜他没机会进森幼那样的开放学校，反而因调皮时常被大人追着打。他说，今日回想起来，像森幼那样的教育才是人的教育。我相信崇建与耀明的书，也将跨越读者群，在更多的人身上引起共鸣，修正大家对青少年教育的偏见。

二

一九九四年，老胡子到新店山上来找我，说他与几个朋友（应指徐敏玮、刘兴梁等人）要在山里创办一所"社区学校"，招收青少年期的孩子。他们的构想是在山里找一块地，邀一些认同理想教育的家长，合力辟一社区，社区以学校经营作为生活中心。

这个构想看来美丽而大胆，对于老胡子勇于去实践，我只有由衷钦佩。当时我唯一顾虑的是：一群人长年聚集在一个封闭的社区，人际关系要耗费庞大心力去协调，加上社区与学校之间，家长与教师之间的矛盾会层出不穷。如果是位处一般现代国家开放社区的公立学校，情况还比较单纯，因为它所涉及的是正常的现代教育。但老胡子想办的是理想教育。理想教育所追求的理想，很难在社区住户中真正求得一致，何况理想面与实践面的落差，更须长时间摸索才能慢慢缝合。

如果这群人有坚定而同一的宗教信仰，这种主张理想教育的封闭型社区学校，也还不难经营，因为宗教信仰本身便是社区的共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