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篇 孩子的策略

一九五八年二月十三日

我对妮妮总是难以释怀。从她今天和我讨论分数的样子来看，我觉得她已经完全拒绝理解这门功课了。这种现象正常吗？小孩通常会拒绝理解事物，不肯用心思考，但是一旦他们把握住某种观念时，就不会轻易放弃，不是吗？妮妮的表现就是这种情形。有好几次她确实很努力想听懂我的话，而且也做到了，课业进度也赶上了一些。我以为她已经能把握重点了，但她却摇头说：" 我不懂。" 孩子可以从失败中得到什么好处呢？马莎每次演算数学的情形，也和妮妮一样。她既不了解，也不愿意用心去理解，更不听讲解，只会说："我全搞糊涂了。"究竟这是什么道理？

也许我应该谈谈和此问题有关的投机者（这里所称的投机者，是指全心全意求取正确答案的学生），他们多少会以投机的方式来求得答案。一般而言，投机取巧的学生，很容易尝到失败和绝望的痛苦，因为他们只一味地寻求答案，不知其所以然。但思考者（思考者则指用心思考的学生）就颇能运用心思了。

谈到这里，很多学生会自怨自艾地说："我真笨哟！"我感到很惊讶！我原以为这种不平衡的心态要到青春期才会出现。很显然，我的估计错了。

今天的室内团体游戏进行得很顺利， 我们玩的是数字游戏（在每天的课表中安排一段时间，班上有三分之二的同学分别去参加艺术班或技能班，其他的人则留下来和我进行"室内时间"。这是比尔· 夫（Bill Hull）所创立的特别团体。我们聚集在教室之外的一间小屋里，玩各种智慧游戏、猜谜，举行讨论会， 但进行的方式很轻松， 尽量避免严肃。我们偶尔也玩"二十个问题"的游戏-由老师想一个数字，学生可以提出问题来找出这个数字，但老师只能回答"是"或"不是"）。罗拉在今天的游戏里是最不会发问的。有几次轮到她选择数字时，当我将数字缩小到只剩下三、四个数字可猜时，她就跟着猜这个数字。这种情形使她觉得自己是今天猜答案的当然代表。有一次，她抢先猜一个可能还有十二个数字的"个数"，很显然，这是一个相当差劲的猜法。别人在她猜完后也开始跟着猜，结果是浪费了四次才猜到答案。后来，善于察颜观色的玛莉想到了一个妙计：从头开始猜。这使得她同组的同学纷纷放弃原先采用的数字迫近法，而跟随她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