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现在知道艾米莉的问题了。在她看来，她的任务不 是拼写"显微镜"这个词，不是倒着写某个单词，也不是置 放砝码。她一定是这样想的："老师想让我做一件事。我根 本不知道让我做什么，也不知道为什么让我做。不过我还是 做点什么吧，这样他们就会放过我。"

一九五八年五月十日

大多数的学生都能很坦诚地说出他们获得答案的方法。有一次我观察某班学生上课的情形，当时该班老师正在给学生做口头上的测验：她在黑板上划出三栏，分别标明名词、形容词、动词，每当她念完一个词后，就问学生该词属于哪一种词类。显然地，她和大多数老师犯了相同的错误。因为她没有考虑到：一、很多单词都有两种以上的词类；第二、单词的词类须根据全句的意思才能确定。

学生之间还流行一种所谓"猜猜看"的绝妙方法。这个方法就是每当回答一句话之后，就开始观察老师的表情，以便知道你是否抓对了方向。这个方法对多数老师都管用。但是这位老师带着一张扑克脸孔，很难让你轻易地察言观色。从学生说话的表情看来，很显然他们根本对名词、形容词、动词毫无概念，但奇怪的是，他们答对的命中率仍然相当高。最后，有一个学生忍不住说："老师-你不要每次都用手指着答案嘛！"老师听后感到相当惊讶，于是问她话中的意思，她说："虽然你没有真的指出答案，但是你站立的方向和神态，等于是告诉我们正确的答案。"显然地，这种说明仍不够清楚，因为老师几乎是站着不动。当这堂课又进行一阵子之后，我才领悟出这个学生的言外之意。每当这位老师要将文字写在正确词类之下时，总是以相同的准备动作走到该词类之前，因此学生可以从她站立的姿态和角度轻易地寻出蛛丝马迹，从而说出正确的答案来。

其实，学生能找出蛛丝马迹的方法还不止前面所说的一种哩！老师总习惯将黑板上所列的名词、形容词和动词等三种词类，设法凑成每三个词一组，以保持每一栏的高度相等，这就是说在出现三个词之后，在猜下一排第一个词时，你有三分之一的机率。到第二个词时，你只须二选一即可，而最后被问的同学就最幸运，因为他根本没有选择的余地。由于他们几乎有答必中，而且应答的速度相当急躁，致使这位老师改变方式，以保持每栏词类的词数不等。这样一来，学生成功的机率便迅速降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