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既不是戈达尔的，也不是特吕弗的最佳影片

这部影片的导演是由让-吕克·戈达尔和弗朗索瓦·特吕弗共同署名的。我现在想，你们一定会同意我们一一他和我一一，认为这既不是戈达尔的，也不是特吕弗的最好的影片。这部影片的拍摄是突而其来的，像是一次即兴而作的经历。那时，在巴黎地区发生了洪水。我便找到了制片人皮埃尔·布伦伯格，他像影片《快乐的傻瓜》中的人物梅耶布姆一样有趣（这部影片特吕弗曾在安纳西电影节上作过介绍。一一采访整理者注），而且我对布伦伯格说，在观看到洪水时，我觉得洪水停留在纪录片的状态是可惜的；当人们观看一部纪录片，而同时又是一个有点痴迷的电影爱好者，就是说与其说他是电影爱好者还不如说他是一个有电影癖的人时，就会说，这些沙漠，这些大山，这些输油管，要是有两个人物在那里追逐那将会是很不错的。这就是说，人们是那样喜爱落入俗套的电影，以至人们不能从被录制下来的美的方面去欣尝电影。我想，就是因为这个缘故电影爱好者不喜欢纪录片。（译注：《快乐的傻瓜》是法国著名作家帕尼奥尔1938年导演的、由法国著名的喜剧明星费尔南德尔扮演主人公的一部电影。）

如果人们参观一个工厂，人们会说：瞧，可以在工厂内拍一个很棒的追逐场景。其实，这是对学习美国电影的误解。因此我对布伦伯格说：“请您给我一些胶片吧！”但我当时并没有剧本让他看；只有当时还相当无名的让-克洛德·布里阿里（和法国新浪潮电影同时成名的电影演员，1933年生于阿尔及利亚，后期还是舞台戏剧演员，70年代初还开始导演过电影，2007年逝世。一一译注）同意来和我们拍片。夏布洛尔把他自己的汽车借给我们。人们很快带上一位也很愿意和我们拍片的姑娘来到了发大水的地方。我们就这么简单地在一个周末出发了。我必须要说，当我们抵达目的地时，洪水已经退了。水少不能激发起我们的灵感，因为人们看到当地人都在寻找小船，以便搬回从家里搬出去的东西。在这种情况下，租一条小船拍乱哄哄的场景，在我们看来有点不合事宜。最终，我们把带去的600米胶片感光后带了回来。但是这些感光片只让我们留下印象，甚至也不让我们留下印象。于是，我对布伦伯格说：您算白丢了这600米胶片了，这事就到此为止吧。可是让-吕克·戈达尔却愿意看看这600米胶片，并说“玩一次剪辑我觉得挺有意思。”于是他以他的方式将拍完的胶片进行了剪辑，还写了一个解说词。影片一旦剪辑完毕，显而易见的是，影片既不属于我，也不属于他。合乎逻辑的是，影片由我们两人共同署名，并作为礼物献给制片人。不用说，这部电影并没有让他发财。

以上谈话由法国电影爱好者俱乐部联合会采访整理，见《67年电影》月刊第112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