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此时,一个女人怒骂的声音在这无规则的韵律中冲向楼顶。
“死鬼,死鬼跑哪里去了?”
伴随着女人的声音楼下传来叮叮咣咣锅碗瓢盆激烈斗争的声音,接着:“你就这么没有本事?”
“好好的官位就被人家夺走了?”
“说什么机关调整,你把谁得罪了?要老娘我跟着你受苦?”
“笨蛋!蠢猪一个!呜——”
“我不跟你过了……离婚……呜——”
…………
含在老赵眼里的泪水随着这女人的怒骂声默默流淌下来,张跃忙对老赵说:“别跟女人一般见识,妇道人家毕竟是妇道人家……”
“唉——”老赵深深地叹了口气,“不是所有的女人都这样的啊……”
楼下女人的声音不再飞上楼顶了,两个中年男人就这样坐在那里,望着东方的太阳慢慢地升起来,街上车水马龙的声音逐渐多了起来。
“走吧,”张跃开口道,“回家换换衣服,当一天和尚还得撞一天钟啊!”
“可是我不想回去,”老赵说,“待在这里,远隔尘嚣,多么好啊!”
张跃默默无言,呆呆地望着老赵说,“还是回去吧,我送你回去,之后,还得上班呢……”
说着,张跃拉起了老赵,向楼下走去。
到了老赵家门口,面对那厚重的防盗门,老赵没去开门,张跃犹豫了一下,终于去敲了房门。
门开了,老赵的老婆游惠仍怒目圆瞪,看到张跃,脸色缓和些,但那脸上的脂粉却被泪水糟蹋成像面粉糊般,身上那真丝衣裙衬得胸脯若隐若现,可真够时髦的。
“嫂子,还吵什么呀?”
张跃一边赔笑着进入房门,自认那笑容一定很僵硬,一边把老赵拖入家门。老赵一屁股跌坐到沙发上,然后就蜷缩在那里,像个木雕,一动不动,毫无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