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你来了,你们是好朋友,你倒是给我评评理!”老赵的老婆游惠看到张跃好像看到了救兵,“他自己没本事,还怪我埋怨他!蠢货一个!”
这夫妻吵架本是经常的事,来人劝架也是常有的事,当斗争双方站在第三方的面前,有的夫与妻能够在外人面前演出一手夫妻和睦的好戏,原因是夫妻打架属于内部战争,关起门来接着再战,而有的夫与妻偏偏在劝架者面前吵得更欢了,彼此都在外人面前逞英豪,明明知道自己的脸掉在地上,就是不肯捡起来。
“嫂子,”张跃听着这粗鲁的语言,眉头都似乎伸出了小拳头,他说,“有话慢慢讲,好好讲,骂人可不是好办法……”
“谁骂他了?”游惠的声调高了八度,“笨就是笨!我本以为这一次调整他能升个副厅级什么的,没想到好端端的一个处长位置也保不住了,还被派遣到外地去!让我跟着遭罪!”
这妇人真刻毒!张跃只觉得那个“笨”字仿佛穿线的针,顺着耳道钻入心脏,又被扯出来,一滴滴鲜血似珍珠般在四处滴落。一时间,他竟无话可说。再看那赵处长仍旧蜷缩在沙发里,依旧如木雕般。房间里异常的静默,忽然,卧室里传来老人的几声苍老的咳嗽。
也许是女人骂够了,也许是女人骂累了,也许是那苍老的咳嗽声提醒了这个家里还有个年迈的公公存在着,游惠转身进入自己的卧室里去了。
此时,赵处长站起身来,趔趄了一下,终于站稳了,他来到张跃的身边,说:“你回去吧……唉,真没意思啊……”
“你多保重啊!”
张跃拍拍赵处长的肩膀,除了这一句话真不知道说什么才能安慰他那千疮百孔的心。转身离开房门的瞬间,他瞥见厨房的地面上,破碎的碗碴洒得满地都是。出了赵处长家的房门,张跃长长地吁了一口气,像战场上的逃兵一样,一步三个台阶向自己的家奔去。
掏出家门钥匙,还没把钥匙插入锁孔,门就开了,妻子丛兢轻轻地推开了门。
“你到哪里去了?让我在这里好着急啊!”丛兢焦急地问,还没等张跃回答,她就迅速转身步入餐厅,向厨房走去,伴随着她的身影,那利落的声音又从厨房飞出来,“你快点先吃饭吧,我昨晚的实验刚刚做下去,今早得赶时间去,不然就又要前功尽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