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个星期六的深夜,或者说是星期天的凌晨,我从一家俱乐部出来。正当我停好车要走出汽车时,一个身材高大的陌生人突然出现在我的面前。当时我猜想他可能是烟瘾犯了,想向我讨一根香烟,或是因为天黑不能辨别方向而想问路。
但是事实并不像我所想的那样。因为生活中存在数不清的误解,有的是你在不经意间的错误判断,有的则是出于你经验的想当然。但无论我犯了上述哪一种,当我发现他持着枪时,一切都已经太晚了。
这个可怜的年轻人并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也一定没有考虑过这样做的后果和给别人带来的伤害,他并不知道他的母亲或妻子正期盼他能平安到家。事实上,他正被毒品折磨甚至吞噬,他迫切地想要通过钱来摆脱正在愈演愈烈的毒瘾。这事发生在20世纪80年代,“大西部”开发和迈阿密裂纹流行病的盛行时期,因为这些轰轰烈烈的开发和开放,使城市在高速发展的同时,显现出很多副作用:急功近利、承受难以忍受的压力使我们的情绪受到污染,使年轻人偏离他们的信仰。那时,我们时时刻刻被那些来自马瑞尔·波特菲特地区的罪犯和声名狼藉的可卡西恩牛仔侵犯。而我生活的地方--南部海滩,正是毒品犯罪的中心地带。
当时的我似乎就要成为下一个受害者,我渴望与上帝作最后的交流,让他能赦免我所有的罪过,并在最危急的时候给予我救赎……
年轻人用他冰冷的枪顶着我的太阳穴,他的目光在我身上上下打量着,好像要把我看穿。这时他的同伴--另一个白种年轻人将他们的蓬迪克·菲尔罗汽车开到了我的身后,显然他在等待,等待着我面前的攻击者实施犯罪。
尽管我尽一切可能反抗着,但在这样的情况下,在迷失自我的人面前,任何举动都变得苍白无力--他的枪仍然指着我的脑袋。那时我十分清楚,如果他开枪,我不会再与上帝远隔万里。我开始默默地为面前的年轻人祈祷,愿万能的主能在今后的人生中给他指引,让他摆脱一切生活给予的欺骗和误导,让他能重新面对并辨别眼前的人和事。
年轻人突然开始犹豫。我知道他心中尚有的良知在呼唤他,于是我开始劝导他,希望在最后一刻把他拉回原本应存的美好世界。他似乎开始冷静下来,对我说他只需要钱,他希望事情得到“和平”解决。当时,如果我的口袋里有多于7美金的话,情况将会好很多。因为那时买一包可卡因要花掉7美元。我把身上所有的钱交给他,对他说希望这是他最后一次接触毒品,更希望这也是他最后一次持枪上街。我们都会忘记发生过的一切,重新开始。但是他似乎突然被欲望和邪念附身,不接受我的建议,因为他认定我还有更多的钱,并且我应该把全部的钱都交给他。
这似乎是上帝对我和他的双重考验。此时此刻让我了解到生命和信仰的可贵,更使我了解生活对每个人的影响:只有摆脱生活无形的欺骗,我们才能真正健康、快乐地生活着。当想到这一切时,我坦然地告诉他,我确实只有7美元。同时我劝诫他,没有人想把事情进一步扩大,因为那会招来逮捕、起诉和监禁。但是他什么都听不进去,毒品对情绪的控制使他完全不能理智地思考问题。
最后,他命令我回到车里。我并不知道为什么他要这么做,但是我清楚,如果进入汽车,我绝不会活着走出来,他也将走入罪恶的深渊,所以我拒绝了。我希望最后一刻能帮一帮这个被生活欺骗了的年轻人。
我对他说:“你现在有了我的钱,这是我的汽车钥匙,把我的车也拿走吧,但是我不会上车的。我真心希望明天你会知道你现在的所作所为是错误的,并且我会祈祷我们忘记今天发生的一切。”
当时我和他就站在交通灯的下面。我试图站在灯光下面,因为我知道如果上帝怜悯我们,就会让过路车里的人从侧窗看到这里发生的事,并帮助这位年轻人。就在此时,我意识到他想收场了,因为他的另一个伙伴发动了菲尔罗汽车。
瞬时,他把枪移开了我的脑袋并指向我的腹部,表示今天就是我的末日。我记得那时我问他为什么要选择绝路?为什么要将自己推向深渊?为什么要同这个世界甚至自己过不去?可能就是这些心与心的对白起到了作用,他开始再次犹豫。当时的我多么希望上帝能与他同在,给予他这一生中最大的救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