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我回忆起那时的情景,还是记忆犹新。我能清楚记得当时我说的每一个字,每一句用来帮助他也是帮助自己的话。这短短的十几分钟也成为我宝贵的经历,它让我懂得情绪的失控和对生活的偏见会给我们自身带来多大伤害。我也希望那个年轻人能忘记这次经历,且不要再重温类似今日的事。
但不幸的是,撒旦还是出现了。在我和他进行最后的沟通时,他的同伙从我背后走过来,问他在和谁说话?他究竟想干什么?一瞬间所有的救赎烟消云散,他最终还是扣动了扳机……
这不像是在电影里,开枪的声音震耳欲聋,特别是在那时,枪声似乎震动了我的公寓大楼并且一直回荡在整个街区。我躺在马路上紧紧地捂着我的肚子,时间变得越来越慢。
我静静地看着他上了汽车,驶向迈阿密。我开始意识到自己好像是中枪了,但心中却没有怨恨。因为我能肯定他会为那天所做的事情后悔;他会在今后的生活中正视自己,摆脱一切生活给予的欺骗;他会控制自己的情绪,掌控未来,最终得到神的宽恕与救赎……所以我当时没有感到一丝疼痛。但是,当我看着自己紧捂着肚子的手时,鲜血正从指缝中缓缓流出。
作为一个作家和职业演说家,我为我的理念、沟通能力和叙事能力感到自豪。但是我仍然无法向你生动地描述一颗子弹穿过活生生的器官时是什么感觉。我们只能用突然、灼热和切肤之痛来形容。
那时的枪声实在太响了。我只是希望有人会开灯,有人会开窗或开门,有人会奔向我并给我急救……但是一切都没有发生。当时的人们似乎普遍受到生活中消极因素的影响,枪响后仍然是一片死寂。
我坐在街头,双腿舒展在街灯下,似乎被锁在一个超现实的分离空间里。不知过了多久,我看到鲜血慢慢扩散开,突然间,我意识到如果我不马上爬起来走进公寓求救的话,我必定死在街头。
求生的本能使我尚有意识,我开始撕下衬衫将它系在腰间尽可能地止血,随后挣扎着站起来,穿过马路爬上楼梯,进入我的公寓。我成功地拨打了“911”,紧接着瘫倒在沙发上。我切身感觉到生命慢慢流出我的身体,鲜血也一点一滴流淌到地毯上,染湿了地面。
当救护员赶到时,我因为太虚弱而不能被移动,他们只好把我连人带沙发抬到急救车中。当我被转移到担架上时,因为剧痛而抽搐,好像血液正在肠子中流淌。在去往医院的途中,因为血压过低,医生给我穿上了保持体温的特殊装置以维持心脏的跳动。
我被送到医院。急症室的护士给我插上导管,医生则立即将我推到手术室缝合了我的肠子。我被救活了。
在这段人生中的艰难时期,我在思考,它给予我什么?接下来的几天,我既不能进食也不能喝水。医生只能用棉花棒湿润我的嘴唇,一根导管插入我的鼻子,通过咽喉最终进入胃来固定伤口。即使在被麻醉的情况下,疼痛依然那么强烈。当我被鼻涕和呕吐物搞得无法呼吸时,我唯一能做的就是拔掉插入身体里的导管,但每次它都会被重新插回去。
现在的我很庆幸有过这一段别人未曾体验的经历,我从中得到灵感,从而剖析了当今生活的世界,我们误解的方式,生活给予无形的欺骗,以及正确控制自我情绪的方式。甚至,我似乎感应到自己的重生,正在通过讲述这一切来帮助更多人走出迷茫和偏见的情绪,开始真正健康、快乐与富足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