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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处有他们,小人最隐秘的土壤

善求贵人、防范小人的社交秘笈:距离小人一毫米 作者:段静晓


很有趣的是,大多数小人其实没有什么社会背景、组织能力和拼死努力的精神。那么,为什么正常的社会成员却对他们失去了防御能力呢?如果我们不把责任全部推给外界环境,在我们身边是否也可找出原因呢?当然可以。

 观念上我们放过了小人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社会上普遍痛恨的不是各种类型的小人,例如那些没有立场的游魂、转瞬即逝的笑脸、无法实现的美言、无可验证的承诺,而是痛恨那些口出狂言的人,例如对我们死死纠缠的情痴、极端的激进派或保守派和那些跋扈、妖惑、腐酸、固执的人。那么长时间的我们都是以某种意识形态的立场决定自己的情感投向,但是小人在这方面却没那么固定,因此很容易去同时讨好两面,至少被两边的人看作是中间状态的友邻。也许你厌恶愚昧,小人智商一般都很高;可能你也厌恶野蛮,但是小人在很多情况下不会去干那些血淋淋的蠢事。到了最后,我们苛刻地痛恨着各色人等,却偏偏把小人放过了。

 因为情感,所以不好翻脸

小人特别善于玩情感游戏,这让很多劳于做事而又深感寂寞的人渴望。在这方面小人与常人是有区别的:常人与外界的情感交往是以坦诚自己的内心开始的,小人则是以揣摩对方的需要开始的。他们常常能很准确的揣摩出对方的想法,致使人们一下子就进入了他们的陷阱,将他们误认为是知己。小人就是那种没有一个真正的朋友却曾有很多人把他误认为知己的人。时间一长,人们逐渐识破他们的真相,但因为有旧情牵连,也不好立刻翻脸。

在中国漫长的历史长河里,有一个特别能在情感的迷魂阵中识别小人的人——王安石。千古名相王安石,能够坐到如此高位,多半在于他能自如地防范小人。他的一生遭遇到过很多小人,难于尽举,其中最可耻的要数谏议大夫程师孟。

一天,程师孟竟然对王安石说,他目前最恨的是自己身体越来越好,而自己的内心却很想早点死。王安石很诧异,便问他为什么这么说。他回答说:“如果我先死了,您就可以给我写墓志铭,好流传后世了。”王安石一听这话就掂出了这个人的人格重量了,以后再也不予理会。

程师孟的小人水平真实算不上高明,那就再来看看一个叫李师中的小人水平。在王安石推行新法而引起朝廷上下非议的时候,李师中写了长长的十篇《巷议》,内容是说举国上下都在赞扬新法好、宰相好。这本来对王安石来说应该是雪中送炭般的支持,但王安石却一眼就看出了《巷议》的虚假成分,并开始提防这个人,由此可见,王安石能够不被小人们所布下的情感迷魂阵所迷惑。然而对很多意志不坚定的人来说,几句好听的话一出口,他们的心肠就软了。对小人来说,俘虏他们也就变得易如反掌。

 惹不起、躲得起的心理

小人和常人相处的时候,往往有一段或长或短的情感上的“蜜月期”。当人们开始对其识破的时候,小人的“撒泼期“也就来到了。平心而论,对于小人的撒泼,多数人是害怕的。无论现实中小人的胆子有多小,撒起泼来都会有一种要和你玩命的假象。人们虽然也不一定就怕死,但死也要死在像样的地方吧。与小人玩命,他会先弄你一身脏,颠倒黑白地把你弄成同类,就像要把你拉进一个泥潭,让你翻滚得面目全非。这样的死法多窝囊呀!因此,小人们用他们的肮脏的手段,摆出了比任何战场都令人恐怖的混乱方阵,让那些无论多勇猛的战士都只能退避三舍。很多时候,小人是不喜欢与人格斗的,他们更喜欢与你死缠。因为他们明白你的心理,你没有时间、耐心和情绪与他们纠缠。他们知道你就算发火也会有熄火的时候,只要继续缠下去总会有你意志崩溃的那一天。他们也许看到过古希腊的著名雕塑《拉奥孔》,那对强劲的父子被滑腻腻的长蛇终于缠到连呼号都发不出声音的地步。想想那尊雕塑吧,你能不怕?

很显然,现在还没有哪部法律能限制得了小人,因为小人的大多数行为基本上不犯法,这便是小人最让人感到可怕的地方。《水浒传》中有个无赖小人牛二,他缠上了英雄杨志,杨志一躲再躲,始终躲不开这个小人,于是情急之下只能把他杀了。此时,犯法的是杨志,而不是牛二。小人用自己的卑劣黏住君子高贵的生命,当那高贵的生命不能忍受小人这种侮辱的时候,就会做出有违常态的事,甚至付出生命的代价。一旦君子付出这种不平衡的代价后,人们才发现生命的天平严重失衡。这种失衡又反过来在社会上产生一种新的恐惧:与小人较劲犯不着。我们不一直很重视这句话吗,“惹不起,躲得起。”这是一种经历无数次打击之后的无奈情绪。谁都知道,这不是躲盗贼,不是躲灾难,而是在躲小人。好人都躲着小人,时间一长,小人被一些无知者所羡慕,他们的队伍便逐渐扩大。

 利用小人对付小人,让小人更猖狂

君子垂青于道,但是由于各方面因素的限制,道的实现往往很难,以致有时候就只能改垂青于术了。名为道,却实为政治实用主义,其特征就是用小人的手段来对付政敌,用小人的手段来对付小人。这样做,初看颇有实效,其实后果非常严重。政敌不一定就是小人,利用小人对付政敌,似乎是在利用小人来干掉政见不同的君子,因此必然会在文明构建上造成很坏的影响。如果坚持走利用小人来对付小人之路,那就会使被利用的那拨小人处于被弘扬的地位,一旦成功,小人的做事方式和行为逻辑就将被发扬光大。历史上很多英明的君主、贤达的臣将经常出现此类失误,他们获得了实体的胜利,却不顾这胜利果实上沾满了小人灌注的毒汁;他们只知道胜利的果实是谁得来的,谁也不计较果实的性质。因此,无数次即便是好人的成功,也未必能构成文明的积累。

小人是不可多加利用的,雷君曜在他的《绘图骗术奇谈》中记述了不止一人先被小人利用,后来发觉后认为有利可图,将错就错地倒过来利用小人的事例,结果总是小人逃之夭夭,企图利用小人的人成了最狼狈的笑柄。我觉得这些故事带有寓言性质,任何历史力量若要利用小人成事,最终自己必将以一种小人化的丑陋形态被历史和人类所奚落。

 一不留神,心灵上会有失误

有很多人,就整体而言算不上是小人,但在特定的情形下,灵魂深处也会悄然渗透出一点小人情绪,这就与小人们的作为对应起来了,成为小人闹事的帮手和起哄者。谣言和谎言为什么有那么大的市场?按照正常的理性判断,大多数谣言是很容易识破的,但居然会被智力并不太低的人大规模传播,原因只能说是传播者对谣言有一种潜在的需要。只要想一想历来被谣言攻击的对象,大多是那些有理由被别人暗暗嫉妒却没有理由被公开诋毁的人物,如此我们就可以明白其中的奥秘了。谣言为传谣、信谣者而设,按接受美学的观点,谣言的生命扎根于传谣、信谣者的心底。如果没有这个根,一切谣言便如小儿梦呓、腐叟胡诌,也就造不成什么社会影响了。

每个人都会有失落的时候,这个时候人就很容易产生嫉妒情绪。此时若一听到某个得意者出了什么问题,心里立即获得了某种窃窃自喜的平衡,也不管起码的常识和逻辑,也不做任何调查和印证,立即一哄而起,形成围啄。更有一些人,平日一直遗憾自己在名望和道义上的欠缺,一旦小人提供一个机会能在攻击别人的过程中获得这种补偿,他们也会在犹豫再三之后探头探脑地出来,成为小人的同伙。如果仅止于内心的些微需要,这样的陷落也会有限度,因为良知的警觉会使他们拔身而走。但也有一些人,开始只是说不清道不明的内心对立而已,而一旦与小人合伙成事后又自恃自傲,良知麻木,越陷越深,那他们也就成了地地道道的小人而难以救药了。从这层意义上说,小人最隐秘的土壤,其实就在我们每个人的内心。即便是吃够了小人苦头的人,一不小心也会在自己的某个精神角落为小人的思想腾出个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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