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14岁时,我就知道自己要参战。我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我只是知道,也许这就是直觉吧。那一年,我问爸妈,我能否自愿参加海军。爸爸问我为什么要参加海军,我说:“因为他们是先锋,他们是战争中最先登陆的军种。”
爸爸摇了摇头,并建议我等到18岁时自己再作决定。
我们家族里有七个叔叔参加了战争。四个在二战中效力于欧洲战场,所在的正是美国军事史上获得荣誉最多的战斗小组——第442战斗团。这个团的军人大部分是日裔美国人,他们中有1.8万人因战功受到表彰,其中包括9486个紫星勋章、4000个铜星勋章,此外还有21块荣誉勋章。第442团在20天的莱茵兰战斗中5次获得了总统表彰,是唯一获此殊荣的军团。
他们的勇敢大大降低了因为日本袭击珍珠港而产生的美国人对日裔美国人的偏见。军团里的很多人都需要证明自己是忠诚的美国人,这也许是他们拼命战斗、伤亡惨重的原因。幸运的是,我们家的四个叔叔最后全都安全归来了。
另两个叔叔参加了对抗日本的战争。一个在菲律宾被日本人俘虏,参加了臭名昭著的巴丹死亡行军①。就像很多参加了巴丹死亡行军的人一样,他被抓住,受到残酷的折磨,还好最后幸存了下来。还有本书专门描写他被日本人抓住,饱受折磨,书名为《间谍》,作者是韦恩·清崎,我爸爸的弟弟。后来,那个叔叔一直都在美国空军的特别调查部工作,甚至还和以前关押过他的一些人共过事。叔叔原谅了他们,并说:“战争已经过去了。战争期间我们都做过一些坏事。”
我的叔叔韦恩参加了朝鲜战争。他会中文,在战争期间,他翻译了很多中文消息。
虽然我有七个叔叔参加了战争,但这对我作出参加战争的决定却没有影响,因为他们很少谈论战争。我爸爸并没有参军,他申请过却被认为不适合,因为他的视力不好,个头又太高了,体重也不足。爸爸去了夏威夷一个特别偏僻的小镇当教师,并在那里遇到了我的妈妈,她当时是镇上糖料种植园的一位护士。如果他去了战场,也就不会遇到我妈妈了,更不会生下我们四个小孩,组建这个家庭。
1965年,我高中毕业时,对战争的考虑影响了我对学校的选择。我向两所学校提出了申请,并收到这两所学校的通知书,一个是马里兰州安纳波利斯的美国海军学院,一个是纽约州金斯波因特美国商船学院。
我接受了纽约金斯波因特美国商船学院的通知书。这么做是出于四个原因:一是不用求爸爸为我付学费,他认为我学习不好,为我交学费是在浪费他的钱。二是我发现美国商船学院毕业生的报酬在全世界是最高的,远远高于美国海军学院的学生。虽然当时我还很年轻,但很看重钱财。三是我知道自己需要有一个纪律严明的环境,如夏威夷大学(我很多同学都是上的这个学校)就不适合我,我去夏威夷大学很可能会被马上退学。四是我想乘船周游世界,跟随伟大的探险家的足迹去探险,比如哥伦布、科尔特斯、麦哲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