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消息,也算有一个吧。艾瑞克正为舞伴一事忙得不可开交,已经顾不得拿杰米打趣我了。他在猛追玛格丽特·海斯,学校的拉拉队队长。她虽然不是圣诞树上最璀璨的灯儿,可也自有曼妙之处。我所说的曼妙,当然是她的一双美腿了。艾瑞克提议我们约会对对碰,被我一口拒绝。我不想给他可乘之机,任由他嘲弄杰米什么的。他人不错,可有时候没心没肝。要是他灌下几口威士忌,就会更加肆无忌惮。
舞会那天我忙得不可开交。下午大部分时间里,我帮忙装饰场馆,然后提前半个小时赶到杰米家。不知为什么,她父亲想和我谈谈。杰米提前一天把这个消息透漏给我,可是,我敢说,对于这次谈话,我压根不兴奋也不激动。我揣摩着,他恐怕又要拿诱惑、诱惑招致罪恶之类的话题大做文章了。如果他提到作奸犯科,我不当场晕死才怪呢。我嘟嘟哝哝地祈祷了一整天,巴望着能躲过这场劫难。不过,我过去名声不大好,所以,上帝是否会优先考虑我的祈求,我还真有点说不准。一想到这事儿,我就开始忐忑不安。诸位,明白我的意思吧?
妈妈允许我借用她的汽车。我洗澡,穿上自己最好的礼服,顺道去花店拿上杰米的饰花,然后开车向她家驶去。我把车停在了杰米家门口的街上。夏时制还没有结束,所以,我到达那儿的时候,天依然亮着。我穿过开裂的人行道,走向她家门口。我敲门,等待,再次敲门。门后传来了海格伯特的声音:"马上就来。"不过,他并未赶着开门。我只好站在那儿,看门,看门的线脚,看窗台的裂缝,足足有两分钟之久。再往旁边远一点儿,是我和杰米前几天坐过的椅子,我的椅子依旧对着相反的方向。我估摸着,他们这两天并没有在那儿待过。
最后,门"吱呀"一声开了。灯光一泻而出,把海格伯特的脸笼罩在阴影中,却在他的头发上反射出光来。我说过,他老了,估摸着有72岁。生平第一次,我近距离地打量着他。他脸上的每道皱纹都清晰可见;皮肤真的很透明,比我想象的还要通透。
"您好,教士,"我掩饰着不安,说,"我来接杰米去跳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