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伦突然出现在艾琳和本的生活中。但只有走进厨房时,他们才真正地意识到这件事情是千真万确的。
艾琳抱着海伦。她不知道迪迪看见这只硕大的黑色纽芬兰犬时,会作何感想。她不需要担心。迪迪从厨房的地板上站起来,嗅了嗅空气中的味道,仔细分辨了一下那种令人不快的味道,然后迈着步子慢慢地走回客厅趴下。
“或许它以为我们带回家的是一只臭鼬呢。”本说。对于迪迪的漠然,他感到有些吃惊。
这只小猎犬开始汪汪叫起来,仿佛要证明它和这只傲慢的黑色大狗也是有一定血缘关系的。可是它的叫声更像一匹狼,声音像针刺一样,低低的,持续不断。
“你觉得它是想告诉我们什么吗?”艾琳问道,将它放在了橱柜旁边的地上,然后将旅行毯盖在小狗身上,好像一个温暖的小窝。
“比如什么?”本说,“让我走开?”
艾琳在小狗身边跪下,摸着它的脑袋,小狗叫唤得不那么大声也不那么急促了。
“要是它身上有什么病菌怎么办?”艾琳问。
“病菌?”本不禁想,当初他们在停车场上的时候怎么没想到这一点。
“你知道的啊,像狂犬病、犬瘟热什么的,那种犬疫苗防止的那些病。它没有项圈,也没有标牌。我把它带到家里来,如果它身上真的有某种疾病,让迪迪患病的话,那我绝对不会原谅我自己。”
本想到了。艾琳说得对。理论上他可以把艾琳说的话记下来,留作以后抓艾琳的把柄。可是,当他再一次看到艾琳被这个小流浪者吸引回厨房,蹲下来陪它玩耍的时候,他明白自己刚才的想法简直滑稽可笑。艾琳和那只取名为海伦的小狗之间已经产生了某种关联。显然不可否认的是,这种联系不需要任何解释和辩护。就是那样。对本来说,最好的事情就是他见证了整个联系产生的过程。
“我觉得我们不必担心,”本说,“我是说,你看看它,嘴巴鼻子颜色很深。它肯定在充满各种疾病的环境中煎熬了不下10年。它的鼻子也是湿湿的,可是却没有流鼻涕。眼睛炯炯有神,可是却看不到疯狂的迹象。”本摇了摇头,“我觉得它不会是一个带传染病毒的危险礼物。”
艾琳似乎并没有被说服。
“它会不会从屋子里偷东西?”本试图用实际而不是诽谤的口吻问道。
“哦,我倒不担心那个,”艾琳说,“我可以教一条老狗新花样。”但是突然间艾琳停下了那只摩挲着海伦脖子和肩膀的手。她跪在那里,离海伦更近些,扒开海伦的毛,看了看它脏兮兮的皮。
“哎哟,”艾琳说,“我感觉到它浑身都是小疙瘩和皮肤疣。”
本蹲下来也摸了摸。
“嗯,我也感觉到了。”他说。
尽管海伦的黑色毛发将它的皮肤掩盖得很好,但是厨房里的灯光还是照出了一个个充着血的、又青又紫的东西,长在脏脏的皮肤上。接着又一个,又一个。这些丰满的小肉球充满了血,胀得很大,长满了海伦的全身。不是说狗狗身上不应该有小疙瘩和皮肤疣,而是海伦身上到处都是。换言之,迪迪会受到威胁。
“就这样吧,”艾琳说道,双手交叉抱了抱自己的胳膊,“我带它洗个澡。或许它一直在叫就是因为这个。”
“需要帮忙么?”本问道,他的声音充满了不坚定,这让艾琳扬起了眉毛。“如果你一个人能行的话,那么我想去仓库看看。”
“去吧。”艾琳说,“我要让海伦大变样,然后我想今天晚上我和家里这两个姑娘可以一起看个电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