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爱是最好的良药(24)

爱是最好的良药 作者:(美)尼克·特劳特


没有人对我说我赚钱养活自己的方式很无趣。他们或许会说“粗俗”,偶尔也有说“怪得挺有意思”的人,而且我还能看见他们的面部表情,充满尊敬、同情和惊愕。但是据我所知,从来没有人将我的事业选择打上无趣的标签。大体上,“不可预知”这个词便可以描述我的工作性质,因为这个形容词中的内涵便是一定会让人感到惊奇。不论经过多少训练,你都永远无法准备到十全十美。接受相应的教育也许会教会你这一职业的知识,但是你必须亲身实践才能发现其中的艺术。

离开家的时候我换下了睡衣,穿着一件T恤衫和斜纹棉布裤去上班。我总是问自己过多的问题,慢慢地在走在街上,脖子上还挂着一个助听器。有时候我甚至要冒着失去生命和身体的危险-主要是身体-好吧,或许只是失去一两个手指头的危险,但是关键问题是我的工作总是存在着不安全因素,同时还充满着秘密和阴谋、激情和激烈、恐惧和希望。我可以在说“甜心”的时候不带任何的隐含意味,或者令人感到不得体。在我工作的地方,爱抚、亲吻,还有公开示爱,这些行为都是受到鼓励的。也许有人不同意,但是我认为我的工作是全世界最棒的。我是一名兽医,我是一个幸运的男人。

我将车停下,熄灭引擎的那一瞬间,任何事情都可能发生。我在安杰尔动物医疗中心工作(少说话是最好不过的了)。这家医院坐落于波士顿医院区的边缘。办公楼是一幢巨大的砖砌建筑,时不时会吸引那些不清楚状况的人前来寻求“真正”的医生治疗。我们中心除了我之外还有其他70名兽医,在这支医术卓绝的兽医队伍中,我的工作就是设计和渴望,退一步说也是不可预见的。

从听到我的座驾中央控制锁上锁的声音,到医院大门自动门拉合的声音,整个距离不过50英尺,耗时20秒。可是在这短短的20秒钟,却有足够的机会让那些宠物主人前来找我攀谈。可能是那些刚刚把他们的宠物送来做手术的焦急的主人,再三要求我回答他们的问题,急切地想看看我是不是医术出众,头脑敏锐,没有喝过多的咖啡。这或许就是我一天中的第一次患者约见。他们早早地来到医疗中心,在停车场的边缘徘徊。一只瘸腿的狗狗患者站在雪地里,在路上留下黄色的圈地印迹。他的主人则向我看过来,下巴尖尖地对着我,仿佛是在说:“准备好给我们看病了么,还是怎么着?”但是在一月这个寒冷的清晨,我和温暖的医院接待区之间什么都没有出现,只有路面上的薄冰,还有医院撒的融雪剂,这是为了让宠物们能够行走得更加方便。

“今天是13号,星期五?”

在我走向办公室的时候,一个打招呼的声音从我的左侧传过来。等他跟上了我的脚步,我发现原来是埃利特奥·斯威特-一名实习医生。

“如果不是13号的话,那么昨天晚上的月亮一定是满月。”

我们一起朝办公室走去,好像他恰好和我同路。但是很明显,他似乎需要向人倾诉什么。实际上,那天是星期二,但是我还是可以原谅他的迷惘。他脸颊的胡须茬儿泄露了他的秘密,告诉了我需要知道的事情,斯威特医生昨天值的夜班。

“是不是你的一个患者被罗马月亮女神征服了?”我说。

他用手拍拍我的肩膀,不让我继续向前走。他的微笑告诉我,他正在酝酿,而且他要说的这件事值得我停下来。

通向我们急诊服务区的门总是24小时不间断开着。昨天晚上,等待区里满是等待医治的病号。其中就有一只波斯猫,错把主人储藏的大麻叶当成自己的猫薄荷给吃掉了;一只威玛幼猎犬脚掌被割破,欢快地在医院的等候大厅里走来走去,在地板上留下一道道血痕,弄得大厅仿佛是犯罪现场;还有一只波美拉尼亚种小狗,患了慢性皮肤病,皮肤油腻腻臭烘烘的。用它那发了疯似的主人的话说,根本等不到明天就来了。

这其中就有图瑞特先生和他的狗-狄龙。在自动大门还没有打开之前,人们就听见了图瑞特先生洪亮的祷告文。当他风风火火地走到候诊室的最中央,发现大家都十分安静的时候,他的祷告变得更加戏剧化了。

“狂犬病,”他大声说道,扔掉了手中的狗链,狗链那端松松垮垮拴着的是一只安静的狗。图瑞特先生向前面看过去,用可怜的眼神向其他患者求助。他在候诊室里不停地绕着圈子,将整个候诊室变成了一个圆形的剧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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