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手术时我们还需要做一件事。我想取克利奥的一小块骨头,把它交给病理学家,让他们在显微镜下观察它,保证一切不会出错。”
索尼娅点点头,但是我知道她并没有真的在听。我简单讲了下麻醉、注射麻醉和麻醉药物等,并保证克利奥在手术时会比较舒服,不会感觉到疼痛。然后我顿了顿,我偶尔会这样,因为情绪紧张的宠物主人往往会插句话,
“你觉得我可不可以替它做些什么呢?”
但是索尼娅什么都没说。我一边讲话,一边看着她盯着我。我明白了,她的思想发生了转变。似乎她已经下定了决心,决心完全信任我。如今克利奥以及她家人的命运都掌握在我的手里。我知道她想听我说些什么,但是既然她已经完全托付于我,那么说不说也不怎么重要了。
“你想不想让我告诉你母亲啊?”
她似乎仔细想了想我的话,然后才决定。
“谢谢你,不过我觉得没必要了。我之后会打电话给她的。”
索尼娅又一次走神了,似乎觉得前途渺茫。
“那就让我把这些书面工作理一理,各种麻醉和放射需求,以及预测。然后我就可以带着克利奥回病房了。请不要再独自为它担忧了。我保证这只小狗会很受技师们欢迎的。说不准我还得重新安排探视时间呢。”
我一边作标记,一边划出细节部分。索尼娅则抱起克利奥,对着它耳语,吻了它一下。我们来到检查室门口,我从她手里接过了克利奥,看到索尼娅嘴唇间挤出了血液,滴滴血液将她的愧疚之情植入一块伤疤中。她会一直带着这块伤疤,直到这一切都结束,直到克利奥骨折的腿消失为远去的记忆。我能从内心感受到她极力想掩饰内心的感受,想忍住痛苦,强颜欢笑。尽管我努力想消除她的自责,但她还是觉得自己应该对克利奥的事故负责任,无法逃脱罪名。我在想这一切都结束后她的这种想法是否会消失,我能否帮助她真正再微笑一次。
我怀里抱着克利奥,和她一起看着索尼娅走到前台,像是一位母亲第一次将自己的孩子交给托儿所一样。她看上去很迷茫,办理手续,对着那些不悦目的账单,看都没看就签了字,无法明白她是怎么来这里的,以及为什么来这里。我瞄了克利奥一眼,发现它和主人一样,也有种被抛弃的感觉。
“不要这么担心,”我对克利奥说。“我相信她会没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