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查和泰德的对话显示出,虽然分开来看,男孩们对对方的反应方式是不对等的(每个人都企图摆脱对方所关心的事),但当我们把双方联合起来看待时,却产生了一种新的对等关系:泰德对理查喝酒事件的态度,和理查对泰德疏离感的反应方式简直如出一辙,两个人都认为对方的困扰根本不成问题。
理查:嗨,老兄,我一点儿也不觉得,我是说,在安妮指责我之后,我一点儿也不觉得喝酒有什么好玩了。
泰德:我可不这么认为,你自己也知道那根本就不是什么大不了的问题。
理查:噢!安妮--萨姆告诉安妮我醉得在河堤上摔倒了。
泰德:他说谎。
理查:我没摔倒,我是滑了一下。
泰德:别再为这件事情烦恼。
理查:但是我心里真的很不舒服。在萨姆面前出丑,我觉得很可笑。我也不希望在你面前表现那副德性。
泰德:那真的算不了什么,因为当你失常的时候,有时候也挺有趣的。
泰德否认理查曾经醉得步履蹒跚(他说谎),接着还说,即使在理查失去控制的时候,也不怎么糟,只是有趣罢了。
在阐释两个男孩间的这段对话时,一开始我看到的是两个人互相打气,并且说服对方摆脱困扰,然后再各自揭露自己其他方面的问题。由于两个人的态度都是基于地位的非对等性,或者更精确地说,是一种非对等关系的变形,因此对话的双方能够相契不误。当泰德诉说自己的烦恼时,他让自己居于下位,并邀请理查扮演居上位者,由他来否绝泰德的困扰,并提供建议或同情。但是当理查也提出自己的烦恼时,他拒绝了上位者的角色,重新恢复彼此对等的关系。他所传达的讯息是:我们只是一对难兄难弟,想要在这个艰难的世界里披荆斩棘以谋出路,而我们两人面对困境的能力其实是不相上下的。
从这个角度来看,女人对他人困扰的反应在男人看来,非但不是共鸣反是轻侮。譬如女人说:"我知道你的感受,你一定觉得很糟。如果这种事发生在我身上……"这种反应方式,通过男人的"地位滤镜",它的意义可就大大不同了,男人们可能会这么解释它:"是的,我知道,你是个未经世故、无能的家伙。如果我跟你一样差劲,我就会有和你相同的感受。但是,算你好运,我没那么差,而且我能够助你一臂之力。因为我的才干,能够使我免于受到这种问题的困扰。"换言之,男人们避免表示对对方的同情,其实也是出自慷慨的善意,毕竟在同情里同时也潜藏了轻贬的成分。
当女人们试着要谈论自己的困扰时,她们总是因男人的反应而不悦;而当男人试着要去帮助女人时,却又因女人的指责而生气。然而理查和泰德却对彼此的态度感到满意,因为这种态度对他们而言是有意义的。男人与女人交谈时,问题就出在他们对对方有着不同的期许。(HTH)男人的取向是直捣问题根源以平息不舒服的感受。然而女人却期望自己的感受能够获得支持,两相错杂的结果,导致女人觉得自己受到了男人的攻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