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3.另一个山巅的景观

男女亲密对话 作者:(美)德博拉·坦嫩


在马蒂森的作品《彩色字母》(TheColorfulAlphabet)(BZ)中,有位名叫约瑟夫的男子,邀请另一位刚与妻子仳离的男子戈登,到他乡下的家里度假。有一天他们一道去爬一座山。在下山途中停下来休息的时候,戈登发觉他心爱的背袋遗忘在山顶了。约瑟夫自告奋勇要上山去帮他取回背袋,因为这时候的戈登,早因不惯于爬山而双脚酸痛了。约瑟夫的妻子和他一起返回,但是到了半途,她也疲倦了,只好由约瑟夫独力完成。然而当他再度出现在她面前的时候,双手却是空的:背袋不在山上。他说,其实他早就知道东西不在山上,因为当他们三人在下山途中休息时,他看见一位路过的男子身上正背着那个袋子。他为自己当时目睹这一情况,却默不作声的行为提出辩解:"我无法告诉他,我曾看到他的背袋落在他人手中,而我却缺乏足够的智慧和能力去为他取回。"他表示:"因此我必须另外做点事来弥补。"

他的妻子感到疲惫与沮丧,而她对此事的惊讶更甚于愤怒。她实在难以理解,为什么他宁愿再爬一次山(而且拖累她也再爬一次),而不愿干脆承认自己看到有人带走了背袋。"我绝对不会做这种事,"约瑟夫的妻子说道,"我感到困惑与讶异超乎生气。我曾经因为自己做错事而困扰不安,但这不是因为人们知道我犯错而引起的。人们知道与否对我而言并不重要。"她的丈夫说:"但是那对我而言却很重要啊!"

这个故事支持了我对男人行为方式的看法。约瑟夫想要帮戈登,但是他不想让对方知道自己无能的蠢事,为此他宁可爬两趟山。但是在这个故事中,最令我惊讶的是这位妻子对于这个经验的感想:"在某些时候,我确信自己并不真正了解他:我绝不会做出他所做的事来,即使是做梦或假想也不会有这种行为--约瑟夫会,显然,我绝不会。"

这段话所反映的,是一种源于男女之别而产生的最最精微而深沉的困惑与挫折。我们自认为明白这个世界是怎么回事,并且观察周遭事物以强化这种确信。然而当我们发觉有些人行事与自己相悖,他们行为的天地与我们惯知的世界迥异,我们感到一阵震颤。

我们将亲近的人视为支持与肯定的来源。而当这样的人对事件的反应与我们相异,当他们观看一幕场景的态度宛如置身在一场戏剧中,当他们在某个场合说出了超乎我们想象的话,我们脚下的大地颤抖了,而双足也摇晃了起来。试着去了解这一切的原因:为什么我们的父母和朋友,在某些方面与我们相似,但在另一些方面却又如此与我们不同,我们才能再度确信,自己的双脚可以稳立于坚定的基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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