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穿上不丹传统服饰走进不熟悉的人家，都一定会被误认为当地人，我毫不意外，自始就私下认定以“龙”为国名的不丹人恐怕是来自古代中原的移民。中国历史上几番朝代更迭，不知道有多少被流放的皇亲贵裔逃到“桃花源”，更何况普遍长相温文儒雅的不丹百姓，虽使用藏族的文字语言与风俗习惯，却在外貌上较接近汉人的秀气五官。

连漾钟都半开玩笑地怀疑我是被外国人领养的不丹孩子，每回随口胡诌，旁人都当真。

有天，彩羚提早下班，把我拎到住在山腰上的小姨妈家喝下午茶，进门遇上姨丈的母亲，以为我是外乡来的不丹女孩，直问我是打哪儿冒出来的，父母是谁。这是很普遍的问候方式，遇上弄不清楚的陌生人，一定要问出祖宗八代才行。通常，一连串地询问之下，必定能找出裙带关系。当老奶奶知道我是外国人后，惊呼：“哎呀!她好漂亮，就跟不丹人一样!”众人闻言，哄堂大笑!

颇不以为然的彩羚摇着头说：“奶奶认为你漂亮，因为你像不丹人，才欣赏得要命，如果是西方女孩，再漂亮也无法让奶奶认同，总认为红头发蓝眼珠怪怪的，怎么都不能让她老人家觉得好看，永远坚持不丹人好看多了！”

甚至有老人家劝我留在不丹不要回家，因为“你长得如此好看地像不丹人，就应该留下来嫁给不丹人，住在这里，没有人会把你当外人……”

几次在印度边境游走，也被印度人当作是不丹人，从来不需要拿出护照签证。

不过，不丹人的确普遍地漂亮，首度让我见识到不丹人貌美的，并非首都里个个时髦的俊男美女，而是在东部札西刚的村落里。

一回，进入村镇某户人家作客，主人的儿女们进进出出地忙着招呼，我的眼珠子差点儿没掉出来，个个漂亮得像电影明星，长女肤白貌美不在话下，就连她赤脚莲步上下木梯，都让人觉得性感极了，一点儿也不像是乡下的女孩儿。

在不丹，越往东走，就发现更多漂亮的男孩、女孩，简直让人目不暇给。山里面的游牧民族亦眉清目秀。曾经有位不丹老师就开过这样的玩笑：“我若要娶老婆，只要到山里面找就行了，闭着眼睛随便抓一个都很漂亮，但是要狠狠地洗上两个月才行，因为她们终年不洗澡，平时根本看不出长得如何，彻底洗干净以后，就美若天仙了。这些游牧民族，简直是天上神仙的子民，漂亮得不可思议，身材窈窕就不用说了，尤其是眼神，清澈得像镜子……”

几次进出不丹，我已经不再怀疑自己是不丹人，反而开始思索：不丹人会是上古中原的移民吗?也就是说，我推想不丹的百姓或许是来自中国的古代人。尤其不丹人根深蒂固的阶级意识，那种不容逾越的傲慢，像极了士大夫贵裔的骄慢。

如今，要说服我不丹人与中国人素无渊源，可能是困难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