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祖与占的爱欲与蜥蝪尾巴的恋人(4)

出走年代:关于kidult出走寻爱的故事 作者:素黑


我看到自己正躺在草地上闭目睡觉,旁边是过分女孩非常软柔的性感身体。我和她的距离是那么近,近得听到彼此的呼吸声。这是怎么回事?我试着张开双手,像长了翅膀一样乘风浮游,清楚感到那脱离万有引力的飘浮力,是多么的陌生但轻松,那种不可能在地上拥有的感觉。地上的我和地上的她,看来倒像孪生姊妹一样的平和,我也变成女性一样的柔软,我看不到我俩性别和样貌的特征。两个发白的人形光体紧紧地靠着,安详地躺在草地上,像两颗相信并且等待下一刻能一起升天堂的神话即将实现的心,幸福地交换着相亲相爱的温度。那一刻,我切切实实地充满爱的感觉。我和她之间,被同一血脉的亲属暖流推开了命运的门槛,我就是她,她就是我。非常纯粹的爱的感觉。

一个女人的声音忽然响起,像来自另一个时空的呢喃:“很想感到幸福吧!”

那是女神的声音,不可能错认的、熟悉的声音,这几个月来我一直依赖的声音。那声音带着某种回音的震荡,在我沉睡的柔软身躯内浪荡徘徊。我想回应,却失败。一阵冷风飘至,吹醒了我的意识,我猛然打了一下冷颤,睁开眼睛,啊,就这样已经返回原地躺着,我还是躺着的我,女孩还是躺着的女孩。几乎同一时间,她也打了一下冷颤,像我的影子一样醒来了。

我怔住了,到底我、过分女孩和女神之间有着怎样的三角关系呢?是她刚才在说话吗?那是女神还是她?我的意识还未及清醒过来,女孩像没有经历过我那纯粹的爱的感觉一样,愣愣地继续望着天空。她的眼神却已走进了世界以外另一个时空的深渊一样。我隐约感到我和她的距离时近时远,是能产生回音的那种飘忽摆动的距离。她的声音却迷失得令人心碎。

女孩总要把大家都无法把握的东西以她嘲贬的方式解释过去,却不肯面对一点:能解释过去的东西,未必就能让生命过得去。解释过去后,还不是一样痛苦!可能这是她非如此痛苦不可的生存方式,我实在无法理解,也像她说的,什么也做不到。

我不知如何回应她,连“嗯”一声也不敢,怕她误会我认同她。因为,我不想认同,但却无能力推翻她啊。爱并不只是残缺的伴游吧!无论如何,总不应是这样的。

《祖与占》很无奈的开场白,是的,我当然记得。她想说什么呢?

女孩选择在这开场白上放弃再长篇大论地解释下去,大概也怕听到我回应这如斯年轻和敏感的题材吧。她依然是那种非洲木雕的表情,头也不回拍拍屁股便一个人走了。是她离开的方式。望着她的背影,我才顿悟到两件事:一,她整个下午几乎都没有望过我一眼,只对着天空发言和叹息。二,她第一次明确地跟我谈爱情这个课题。不过想来,她只是对着天空说话,不算是跟我说啊!不过就是留下不能挥去的、暧昧的感觉。

为什么每次女孩的离开都留下沉重的疑问呢?她打乱了我的思绪,我尝试去思想,可还是失败。

想起欣欣曾经不满地对我发过牢骚:“你这个不擅思想的家伙偏偏喜欢胡思乱想。你知道吗?思想只有两种:一是严谨的、理性的思想,把一切可能和不可能的都解释过去,但绝不代表找到真理;二是无中生有、纯粹抽象的思维,难于沟通但喜欢扮演看透真理的性格。后者的出路有两种:一是搞创作,搞得好的话可能因而拥有一大堆迷失灵魂的拥护者,恭恭维维地将你变成最伟大的艺术家;二是坚持沟通但无法和任何人沟通的可怜虫,像很多说了半天也不能表达清楚,却在埋怨你不理解她们的女生一样。喂,你老兄是哪一种,嗯?”

我不知道我是哪一种。我只知道,思想是个诱人失足的陷阱。而我是知道失足,过分女孩是看不到失足,还在鲁莽小黑猫一样地向着悬崖边缘冲过去。

算了,对于我无法想得通的东西,还是不要花时间去想。要有出口的,总会有出口。


上一章目录下一章

Copyright © 读书网 www.dushu.com 2005-2020, All Rights Reserved.
鄂ICP备15019699号 鄂公网安备 4201030200161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