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熙软弱无能,事事依仗闵妃,而闵妃狡猾、多疑,对袁世凯,对中国常有背信弃义的举动。袁世凯对此深感痛恨,早在甲申事变后,袁世凯极力游说赦免大院君回国,就是想借助大院君的影响力,钳制诸闵,壮大亲华势力。大院君一回国,就遭诸闵反对,闵妃与袁世凯关系遂愈加紧张。后来,秘密联合俄国保护事件发生后,袁世凯更有了废李熙,另立国王的想法。袁世凯另立国王的想法,没有得到李鸿章的支持,后来的史学家也多批评袁世凯另立新君的想法狂妄,不合实际。但另立新君的主张,倒也可以看出袁世凯确实想朝鲜有个能君,真正有番作为。一个能干、想有一番作为的人,碰上一个阿斗;一个有胆有识的人,碰到一个庸君,而且这个人还有监国的身份,那种难受状,可想而知,还不如把这阿斗、庸君给端了,自己干,或者叫别人干。袁世凯对李熙可能就有这心态。袁世凯另立新君的主张落空后,只好对李熙多加开导,告诫李熙要远小人,近能臣。当然,袁世凯所称的能臣,皆为倾向中国的事大派能臣,例如闵应植、闵泳涣、郑洛熔等。袁世凯还主动上门拜访相国沈舜泽、金炳始和金宏集,以及拉拢韩圭契、李钟健等人,亲华的势力大大增强。
李熙及闵妃虽经袁世凯不断“开导”,但他们对袁世凯的做法是心怀不满的,特别是知道袁世凯曾有另立新君的想法后,要求自主的愿望及行动陡增。袁世凯越是想以传统藩属关系束缚朝鲜,朝鲜则越想摆脱这种关系。1887年朝鲜向美、英、法、德、意等国派遣使臣的举动,可视为李熙及朝鲜政府对属藩地位不满的具体体现。在美国人德尼(朝鲜外署协办)、俄使韦贝等人鼓动、挑拨下,1887年朝鲜欲向各国派驻大使,谋求“永不受他国管辖”、“与天下各国一律平等”的地位。派遣全权大使,是外交的大事,作为属邦的朝鲜居然不向上国大清禀报此事,而是先行派遣,待袁世凯知道后,再照会“商请”。袁世凯自然觉得有碍事大礼节,不将上国放在眼里,异常气愤,连电请示李鸿章。李鸿章也责备朝鲜未先商请,就自行主张,有悖礼节。但李熙和朝鲜政府就是不听,依旧做好派遣准备。袁世凯多次照会,朝鲜要么拖延不予答复,要么一直辩说出使他国乃朝鲜正常之举,在与各国签订的条约中也已有商定,只是现在履行派遣程序而已。袁世凯知道,此乃朝鲜政府之伎俩,意在摆脱上国控制,谋求自主,遂不断照会垂问,不断干预,后在袁世凯的努力下,达成三项协议:一是朝鲜使臣初到各国,应先赴中国使馆报到,请中国钦差带着同赴该国外务部,以后不再拘定;二是遇有朝会、公宴、交际,朝鲜使臣应跟随在中国钦差之后;三是交涉大事关系紧要的,朝鲜使臣应先密商中国钦差核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