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讲求西法,彻底更张
袁世凯的新政万言书与当时内外臣工那些传统腔调的奏章全然不同,充满了新鲜气息与要求变法的紧迫感:
窃维天下大势,递变而不穷者也。变局之来,惟变法以应,则事变乃消弭于无形。此次军兴失利,势诚岌岌。然果能中外一心,不忘仇耻,破除积习,因时变通,不过十数年间,而富强可期,是亦更始之一大转机也。
历观中外各国交涉情形,万国公法,指势力相均者言之;两国条约,为承平无事时言之;强邻奥援,又为彼国自利者言之。处今日之势,欲弭衅端杜外侮,舍亟求富强之道,讵有他策?且万国君臣,莫不互引治法,力图振兴,精益求精,孜孜不已。而我犹蹈常习故,孑然默处于五洲之中,风气隔阂,制胜无术,具繁庶之资,而甘居贫弱如病者,以孱躯而搏狼虎,欲求幸免,曷可得乎?
袁世凯的奏章一开头即抓住了要害,认为:甲午战败并不可怕,只要能破除积习,因时变通,便是一个大的转机。这实在是一个高瞻远瞩的见解。袁世凯还批评了那些故步自封的守旧势力:
顾说者谓:我国声名文物,远驾他邦,何必舍己从人,轻更古制?不知孝悌忠信,礼义廉耻,自应恪守我法,而富国强兵之道,彼已久着成效,势不得不参用各国新法,择善而从。试观三代之际,行井田,社封建,秦汉而后,农政钞法,兵律官制,迭经更易,降至今日,旧制所存者,百难一举。以汉宋大儒名臣,亦不能强违时势,追复三代成规,盖因时制宜,人心运会,有必不能相沿者也。
说者又谓,用夷变夏,古有明训,缙绅子弟,耻与彼族共周旋。不知通商开禁以来,门户洞启,即欲闭守,亦无善道,既不能不与各国交际往来,自必须习知其风土人情,始可相机制服,不为欺侮。犹之知物性者,虽猛虎毒蛇,亦可训而豢之;不知物性者,虽犬马牛羊,亦不免触噬之患。……
日本幅员仅敌我两省之地,我则十数倍之,彼之所以胜者,由于讲求西法,实力推行;我之所以败者,由于拘守旧规,罔思改辙。殷鉴不远,亟宜更张。以我之地大物博,但求日人所以制胜之故,而事半性之,必将雄视海内,强邻悚息。然转移之权,亦惟在宸衷独断,屏弃群疑,毅然整顿而已。
从这条陈中,不难看出,袁世凯的主张,即讲求西法,彻底更张。袁世凯驳斥了国人盲目自大的思想,批评了“不知物性者”。显然,袁世凯所呈递的万言书代表了那个时代的先进思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