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突击班

我以为自己会死，没想到还活着，死亡就像刺刀与心脏的距离。

--柳青的日记

我军的通讯设施落后是一大软肋。从战斗打响开始，上下级之间的命令传达时有走样，受地形限制，甚至两台步谈机相距不过百米也时常听不到对方说什么，很多时候只能靠人力传达命令。前方枪声激烈，作为营长的周向阳却对战况一无所知，心中焦急难以言说。他刚进入凹地，便看到玉麟迎面走来，不由惊问：“已经拿下了？”

“没有，除二连外，我已经命令五连七连停止进攻，就地寻找掩护。敌人火力很猛，二连被压缩在斜面上组织不起有效进攻，继续前进只会增加不必要的伤亡！”

周向阳不再多言，拿过步谈机话筒吼了起来：“耿彪，情况如何，快回话！”

心急火燎的一阵喊话后，周向阳只听到一长串电流干扰声，气得七窍生烟，将话筒一扔，对通讯员说：“狗娘养的，我就不信拿不下这小小的山头，你马上传我的命令给耿彪，让部队强攻，不拿下阵地不要回来见我！”

“老周，使不得。”玉麟急忙阻止，“王老虎就在前面组织火力掩护，这小子有点门道，战备命令没下达前就在折腾，要不换他上去。”

“就怕他王老虎是个银样蜡枪头，做做样子可以，动真格的不行。”

“总得试一试。”

二营接到的命令是务必在最短的时间内将敌人这一据点拔除，周向阳从接到任务到现在已经受到两次团部责难，问他为什么还没动静。军令如山，周向阳不可能不急，命令部队强攻也是无奈之举，见玉麟坚持，便问：“二连能撤下来？”

“不能。”

这时，七连通讯员郭金山跑了过来，不待周向阳问话，他就急吼吼地说：“报告营长教导员，王连长命令我汇报情况。他已命令副连长邱建刚带一个班向敌迂回，打算对敌人实施侧翼突破，以火箭弹朝天打为总攻讯号。汇报完毕，请营长指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