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当掘墓者和棺材主到达回归非洲运动集会的发生地时,这里已经被封锁了。周围只剩下些被警察围着的黑人,无助地站在雨中。警局巡逻车还在烤肉坑那儿冒着烟,白人警察穿着湿透的黑色雨衣,看起来邪恶而危险。棺材主那被硫酸烧坏了的脸抽动起来,掘墓者脖子上的青筋因愤怒而条条迸出。
大雨冲刷着年轻招募员的尸体。只有在验尸官宣布人已死亡后,刑事犯罪科的人才能开始检查。但验尸官还没到,所以现在什么也做不了。
掘墓者和棺材主站在尸体旁边,看着那张青春犹存的黝黑的脸。就在几分钟之前,这张脸还充满生机和希望。同时他们还感受到了站在雨中的黑人的无助。
“死的为什么不是欧玛利,却是这个年轻人呢?”掘墓者问道。雨从他瘪塌塌的黑色帽子上一滴滴地落下来,落到他那皱巴巴的衣服上。
“警察放纵那些无赖,才会出这样的事。”棺材主说。
“是啊,我们明知是欧玛利害死他的,却要去查是谁开的枪。”
他们走进人群,掘墓者问道:“这里谁负责?”
另一个年轻的招募员走了过来。他没戴帽子,那张严肃而黝黑的脸在雨中闪着光。“我想是我,其他人都走了。”
他们把他带到一边,听他讲述他所看到的一切。虽然并没有多大帮助。
“我们是一个组织,”这位年轻人说,“欧玛利牧师、两名助手、我和被杀死的约翰·黑尔,外加一些志愿者。但我们是正式成员。”
“哪里来的士兵?”
“卡车里的那两名士兵?哦,他们是和银行派来的卡车一起的。”
“什么银行?”
“非洲银行华盛顿分行。”
两名侦探交换了一下眼色,但什么都没有说。
“你叫什么名字,年轻人?”掘墓者问道。
“贝尔·戴维斯。”
“学历?”
“大学毕业,长官。在北加利福尼亚的格林斯伯勒。”
“你相信他吗?”棺材主问道。
“别管这个了,”掘墓者说,“他把知道的都告诉我们了。”
他又转向贝尔问:“那两个检察院的检察官,你认识吗?”
“我以前从没见过他们。开始我也怀疑,但欧玛利牧师似乎并不在意。”
“似乎不在意。”掘墓者重复了一遍,“难道你不认为这可能是个圈套吗?”
“什么,长官?”
“难道你没想过他们可能是一伙的,是在一起骗钱?”
这个年轻人一开始没明白他的意思。紧接着,他大吃一惊道:“您怎么会那样想呢?欧玛利牧师是绝对诚实的,他很有牺牲精神,长官。”
棺材主叹了口气。
“你见过将带你们回非洲的船吗?”掘墓者继续追问。
“没有,但我们都见过他和汽船公司协商租赁的来往信件。”
“这需要多少钱?”
“是按人头付的,每人一千美元。我认为那些船没有画上的那么大,但我们要尽量把它装满。”
“你们已经募集了多少钱?”
“今晚募集到八万七千美元,我们还从别的地方弄到了一些钱,比如从教民那儿,或从烤肉生意上。”
“全被送肉车上的四个白人劫走了?”
“不是,只有今晚募集到的八万七千美元。而且他们有五个人,有一个一直蹲在车里的一个隐蔽物后面。”
两名侦探一下子警觉起来。“什么样的隐蔽物?”掘墓者问道。
“看不太清楚。但好像是一个盖着粗麻布的箱子。”
“是哪家公司的供肉车?”
“这个我不清楚,你可以问一下厨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