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小陌,”奥利弗说,“小陌最幸运,它可以回福尔妈妈那里。”
“哦,奥利弗,对不起,对不起!”她奔向他,泪流满面。她感觉到他的嘴唇压上了她的额头。
“应该说对不起的是我,”他说,“都是我造成的。打乱了我们的计划。”
她不会让他责怪自己的。她摇摇头,脸颊贴着他的胸膛。“你还能怎么做呀?”
“我可以做查皮在做的。”
她闻听此言,后退一步,盯着他的脸。“你不会的!你不可能这么下三烂!”
他的目光向下和她对视,闪过些许尴尬或羞愧。他移开视线,又把她搂入怀中。“你说得对,苏珊,真金不怕火炼。”
她又仰起身,看着他的脸。“我们还能留多久?他会赶我们走吗?”
“他是个聪明人,不会这么做的。我们要留多久就留多久。你还有一两幅画还没画完,我也至少需要两个星期去把地图弄出来。”
“地图?你还想着把地图弄完?”
“哦,我想弄完它。”
“有必要吗?他都……”
“我想给自己一个交代。”奥利弗说。她无法理解他的执拗,这份执拗一直让他在自找苦吃。但不管怎样,他绝不是个小人,她为此而骄傲。
“我们去哪里呢?”她问道,“旧金山?”
“你的意思是去康拉德和玛丽那里?我想我们会让他们为难的。”
“我不是说去他们那里住。”
“即使我们自己有住的地方,他们也会觉得有义务照顾我们。我不想麻烦他们。再说了,我们在旧金山也供不起房子。”
“那去哪里?”
“我得去那里,”他说,“只有在那里我才有机会另找一份工作。至于你和孩子,我在想是不是请埃利奥特太太在圣克鲁斯给你找一个好房间,又便宜又安静,而且靠海。”
“你是说分开住?”
“我可以在周末过来。”
“奥利弗,”她说,“我们不能分开!你忘了,我的《红字》木板画赚了600美元,豪厄尔斯先生和托马斯马上就给钱了。”
“我不会让你花这笔钱的。”
“但是这样我们就不用分开了!”
“那也不行。”
她甩开他的手臂,腾地退后两步,摆开理论的架势。“你宁愿让我们和你分开去人家家里寄住,也不肯让我花个好价钱买所房子一家人住在一起?”
那个顽固而骄傲的表情又来了。终于,他开口了。“恐怕是这样,”他说,“这只是我站稳脚跟前的权宜之计。”
她狠狠地盯着他阴郁的眼睛,尖着嗓子,结结巴巴。“也许你可以不让我在你身上花什么钱,”她说,“但你不能不让我用在宝宝身上!”
他羞愧地摇摇头,“我是管不了你,但如果你这样做了,会让我感到羞耻的。”
他们像死敌一样对视着。她咬住颤抖的嘴唇,觉得脸上失去了血色,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她挣扎许久,才顺从了他的高傲,痛苦得好像要放弃什么宝贝似的。“好吧,”她说,深深吸了口气,继续道,“好吧。如果你坚持的话。”
她心潮澎湃,在阳台上走来走去,低着头吮吸着指关节。一个来回,两个来回,三个来回。而他站在那里,一言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