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剑寒光闪闪,直逼鼻尖。郓王赵楷与众内侍见状,面面相觑,随即惶恐而退,一场风波才算消弥。
徽宗去意已决,宰执大臣们拗不过他。大家都知道,现任皇帝一走,以往的好日子就走到了尽头。第二天,君臣在分手之前,相对痛哭了一场。
哭罢,徽宗道:"内侍们都说禅位为大错,真是浮言可畏!"
吴敏听了一惊,他担心形势逆转,就在人群中抗声道:"何人说禅位为错?请斩一人,以儆效尤,"
徽宗摆摆手,表示不想追究,当然,他也决不可能轻易改变主意。
自此,在大宋权力中心的舞台上,他就渐行渐远了。
我们再来看钦宗。钦宗被几股力量推着,当了这个朝不保夕的末代皇帝。如今的龙椅,是连穷掉底的老百姓也不会羡慕的,
不过,钦宗好歹比他老爹要有正事一些,既然不得已坐上了这个烫屁股的皇位,就不能坐以待毙。三天后,他听从执宰们的意见,下令节度使梁方平率领禁军精骑七千,前去守卫黎阳津北岸,又指派步军都指挥使何灌带兵两万去扼守黄河。
这个棋路本来不错,近三万兵马加上黄河天堑,肯定够金军喝一壶的。但后来出现的情况却表明:战时皇帝,光棋下得好还不行。
军事部署完毕,钦宗马上在延和殿召见了李纲,讨教安邦定国之计。钦宗对李纲当年的直言劝谏,印象极深,特别提起了论水奏疏的事,对李纲的孤忠大加赞扬。随后,任命李纲为兵部侍郎。
这一任命,标志着李纲从此走入大宋的政治中心,以文臣身份介入了军事行动。
李纲叩谢后,当场向钦宗递交了一封奏疏。
这封奏疏,抓住了钦宗与徽宗在治国理念上的差异,敦促钦宗进行政治革新。他逐个点名,痛斥"六贼"之误国害民。他说,昔日孔子任鲁国司寇,七日而诛少正卯,今陛下即位已经累日,却不见有决断之举,群臣为之犹疑。
接着,他谈了为什么要换掉现任宰相、台谏之臣的道理。他说,天下之事,惟有宰相可行;惟有台谏可言。宰相坐于庙堂之上,与天子协商治国;台谏立于殿堂之间,与天子争是非。如果他们失职,则为宰相者何以领袖百官、安抚四夷?为台谏者何以纠百官之邪、谏皇帝之恶?他们尸位素餐,就是无补于国家;他们沉默不言,就是危害宗社。其罪恶,不是一点点!
他说,拿掉"六贼",是"上应天心,下顺民欲"的大好事。望陛下为宗社生灵大计,断然处置。那样的话,人心大悦,夷狄就不难抵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