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章(4)

我有潜能 作者:(美)帕特里克·亨利·休斯


爸爸

面对帕特里克·亨利,只要能让他的生活更好,我和帕特里夏做什么都行。这包括我们尝试学习盲文。人们认为这很重要,同样地,如果家庭中有个失聪的孩子,家里人就应该要学习手语。有人告诉我们说,不能单独依赖学校的课程来教他,也不能只抱着他需要学的态度,和他一起在家里学习是同等重要的。还有像用盲文互相留便条这些实际的问题。我们了解得越多,就越觉得如果我们不学习盲文,就成了粗心大意的家长。

我们从芝加哥哈德利盲人学校的一些材料开始学起,学习ABC字母,即盲文一级基础。这对于他们都很难,但对我和帕特里夏来说更是难上加难,因为我们有视觉。我们得知,用眼睛阅读和用触觉阅读,是通过人脑的同一部分实现的,所以当你习惯于看着文字阅读,而要开始尝试只通过触摸来阅读时,你会犯糊涂。帕特里克·亨利没有这个问题,所以他比我们学得快得多。这个打击有点讽刺,因为我们本应该是一直给他提供帮助的人。

我和帕特里夏努力着,我们互相提醒,没有努力和毅力就干不成大事。于是,我们坚持不懈地学着,却被儿子越落越远,特别是他在启蒙班上跟内蒂·伍尔夫学到了很多之后。她是个很棒的老师,非常适合帕特里克·亨利。随着课程的进展,他学习进步很快,终于把我们俩落在迷茫的荒漠中。那时,我看不出还有什么理由让自己接着受折磨,于是我认输了。帕特里夏坚持的时间长一点,不过那时候什么事都是她比较能坚持。

帕特里克·亨利

我感觉到妈妈不得不去应付那些不够友善的人。人们对我会有些主观臆断。我会听见他们当着我的面说一些事情,就好像我不在场,或是我听不懂他们说的人是我。现在这种情况还会发生,不过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记得有一次,我跟观众们讲完话后,唱了一首歌,掌声雷动,博得全场喝彩。这时,有个人走过来,就站在我前面,然后他问爸爸:“他多大了?”因为习惯了这种“礼遇”,我的父母已经­可以比较妥善地应对了。他们简单地把话题一转,说道:“让我们问他吧。”

当然,我不知道,但是的确人们有时候会盯着我看,尽管爸爸或妈妈就站在我旁边。但也不是所有的这种遭遇都是讨厌的冒犯。小朋友们有时对我会有不一样的反应,而且有些很滑稽。有一天,我们去看一场球赛,有个小孩走过来,离我特别近;有一阵,我们几乎鼻子贴鼻子了。然后他向后退了一点儿,但仍然盯着我。爸爸忍不住了,正要说点儿什么,那个小孩不假思索地说:“他的头发怎么了?”我和爸爸都笑了。

有时候,会有这种经­历,人们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应对我的残疾。我知道这个世界上万事都有规则,人们会照章办事,但我觉得有时,这种照章办事的情况有点儿太过了。我说过,我喜欢乘坐游乐园的那些惊险飞车项目,但是,这些项目要求你必须具备一定的身高。我做了背部手术之后,知道自己已经­够乘坐那个项目的高度了,它要求至少四十八英寸高,而且,我还是跟爸爸一起乘坐。但当我和爸爸去排队坐过山车时,他们不让我们坐。于是爸爸直接带我到管理处的办公室,想解释一下我的情况,但是他们根本不知道该拿我怎么办。爸爸态度很坚决。“如果你不相信他够高,我们可以量一下。”他说。

测量我的身高并不是件容易的事。爸爸让我平躺在地上,尽量地把我的身体拉­直。他们拿来个卷尺,从头顶到脚尖,我刚好四十八英寸。这样,他们才允许我上了过山车。

公平地说,我们也遇到了无数和蔼可亲的人,他们就像对其他的人一样对待我。令人欣慰的是,这样的人是大多数:路易斯维尔大学仪仗乐队主任,格雷格·拜恩博士;仪仗乐队的队员们;为我家重新装修的电视节目“改头换面:家庭版”的全体工作人员;邀请我们去演讲和表演的人们;我们出去购物时在商店里遇到的人们;音乐家、老师、医学专家,还有很多。这些人明白,我跟他们更多的是相同,而不是不同。我喜欢被接受,被当做一个有价值的人,而不是一个可怜的人。所以说,下次你见到一个你看着不同的人时,要反过来想想,寻找这个人所有和你相同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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