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同样不配判决我！我的罪孽没有那么重，不需要终生忏悔！我不接受你强加给我的这种人生，即使你用尽卑鄙的手段，我也不会在你面前低头，因为我作为一个堂堂正正的君主，遭到的是不公正的对待。虽然你利用我对你的信任，把我强行拘禁在洛林，可你没有权力践踏我的尊严！"

鲁道夫也站起身，冷笑着，"非常有趣！我要见识见识一个囚徒的尊严是什么样子！"

他挥了挥手，两个侍卫随即快步走上前来，一个手执短刀，另一个年纪小一些的抓着马克西米利安的双臂，马克西米利安使劲挣扎着，那人几乎抓不住他。鲁道夫不耐烦地命令："蠢货！把他绑起来！"

听到他的命令，马克西米利安停止了徒劳的反抗，大声说道：

"不，请放开我，别捆绑我，我不会再让你们为难！"

鲁道夫嘴角被一丝残酷的笑扭歪了：

"赫尔曼，听伯爵的吩咐！"

那个少年侍卫看了看自己的主子，放开马克西米利安的手，松了口气退到了一边。

另一个人按着马克西米利安的肩膀，把他强按在木椅上，然后揪住他的头发，用锋利的短刀将它一绺一绺割断。马克西米利安默不做声，愤怒使他的胸膛剧烈地起伏着。

他的卷发浓密，亮泽，那美丽的头发，犹如笼罩着他的星光。当他躺在心爱的人怀里时，他的情人总是会轻轻地抚摸和热烈地亲吻他这柔软的卷发。

这被绝代佳人纤细的双手和柔软的双唇爱恋过的暗金色秀发，现在被一缕一缕地扔在地上。在鲁道夫的注视下，他从一位骑士变成了乡下少年的模样。

侍卫长带着侍从们退了出去。鲁道夫踩着落在地面上的头发，踱到马克西米利安的身边，戏弄地看着他，看着他的一头参差不齐蓬乱的短发。

马克西米利安的眼睛几乎喷出火来。

"你要把我终生监禁在这儿？为什么不痛痛快快地杀掉我？"

"那是因为你的命还有用。"

说到这里鲁道夫停了一下。之所以保留马克西米利安的性命，并不全是为了与士瓦本的秘密协约。还为了什么，他自己也十分困惑。

"话就不多说了，现在很好，这样你就能够比以前清醒得多，也许还能忘记你的过去。你一定会感激我的。这样安闲的日子我却无法享有。"

马克西米利安猛地转过头，眼睛瞪得大大的，仇恨地盯着鲁道夫。

"我的过去？我过去的每一天都会让你嫉恨得发狂，你一辈子也不会有那样美妙的感觉！你这一生根本就不会有人爱你！"

"我知道你一直很受女人倾慕，听到的都是赞美，可那种骗人的把戏恐怕你以后碰不到了。丢掉了头上的王冠，一切也就无从谈起。你一直在逃亡，所以还不知道，你的未婚妻已到达海尔布隆，你的这位王姬明天就将与博伊岑堡--维尔霍夫伯爵的小儿子成婚！"

"你撒谎！"马克西米利安额头上的血管突突直跳。

"干嘛不相信？就是在以前，维尔霍夫也比你富有得多。以后，或许她也能成为伯爵夫人。伯爵有的是，她那样的美人自然要选一个好的。"

"可笑。"

"你对我说话最好恭敬一点！告诉你，这是真的，千真万确的！"鲁道夫残酷地强调，"岂止女人，以前围着你前呼后拥的那些人不也是如第一部纯血王子此？以后在这个修道院，你最好还是忘记过去。不要再想着编织什么荒唐的情话了，还是多多祷告，祈求天主的怜悯，祈求我的仁慈吧。既然你的生存有赖于我，或许为我求告天主更为明智！"他说着，嘴唇上的笑几乎使人发狂。

在这个老城堡干的事情虽然痛快，但对于人的灵魂，却过于阴暗，他决定到此为止，今后也绝不再来这个地方。干到此已经够了。

"我为你祈祷。"

"我为你祈祷？"鲁道夫得到应答，那声音无限轻蔑。

两人之间的对话停顿了片刻，互相傲慢地对视着。

又一阵怒火猛地燃烧起来，鲁道夫举起手，要对着那张脸打下去。他差一点就这样做了，但到底是什么阻止了他，他一点也弄不明白。其实他完全可以这样干，就是干了又能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