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让·雷诺阿
很多导演对演员疼爱有加,但您是他们中间最疼爱演员的一位,所以今晚我们特别想念您。
我们中的一些人有幸与您合作过,其他人只是梦想过。今晚,我们要扮演一个角色,我们要扮演马戏团的演员。
您喜爱各种形式的表演,所以您应该能看到我们正在驯化动物,走钢丝,穿着冰鞋舞蹈,赶着套车,表现杂技,玩空中飞人,变魔术,当然还会有小丑出场。
是的,让·雷诺阿,5月23日晚,在巴黎,在埃菲尔铁塔下搭起的马戏表演场的帐篷下面,马戏表演、芭蕾舞、戏剧、杂耍歌舞和电影相互交织,相互融合,它们在缠绵缱绻。两个月前,在好莱坞,英格玛·伯格曼代表您接过了奥斯卡小金人,这个金色小雕像不是最美的雕塑作品,但它会让您高兴,因为它是为电影工作的人和美国导演颁给您的。凭借我们对您的了解,我们猜想您不会把这尊奥斯卡奖杯放在家中的小圆桌上供来访者欣赏,而是把它放在您的书架上用来固定莫伯桑全集!
亲爱的让·雷诺阿,此时此刻,巴黎已是午夜时分,但在加利福尼亚,还是下午三点,我们猜想您正坐在比弗利山的家中花园里。大概就坐在三十年前您亲手栽种的那棵橄榄树的阴影里,您即将动身去印度拍摄《大河》。或许,您正在向迪多口述某本新书的某一章,或许,您正在评论《洛杉矶时报》上的某篇搞笑文章,引得她哈哈大笑……
亲爱的让·雷诺阿,我们不会马上相互道别:我们将欣赏您的那部最著名的电影中最著名的一场戏:《大幻灭》结尾处,让·加班和马塞尔·达里奥唱起那首《曾有一只小船》。
亲爱的让·雷诺阿,我们敬佩您,我们爱戴您,我们拥抱您……
(艺术家联盟晚会,1975年)
罗贝尔托·罗西里尼,我过的最聪明的人
除安德烈·巴赞以外,罗贝尔托·罗西里尼是我见过的最聪明的人。他如此迅速地理解和掌握那么多东西,我们在他身后追得上气不接下气。然而,我们必须努力追赶他,因为只有紧紧跟着他跑我们才能进步。我很幸运,罗贝尔托喜欢那些被他甩在后面的人,否则,我在他身边工作时,会觉得自己太笨拙,太迟钝。
罗贝尔托告诉我,电影的主题比新颖的片头字幕更重要,好剧本应当控制在十二页之内,与孩子合作时应该给他们更多的尊重,摄影机并不比一把餐叉更重要,在每次拍摄前必须对自己说:“要么我拍这部电影,要么我去死。”
致J.M.巴若尔的信1965年5月19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