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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节:我的西花厅生活-采访周恩来的侄女周秉德(5)

真情见证:开国领袖的亲情家事 作者:郭战平


事后我伯母就很欣慰,说你公公婆婆对亲妹妹都不炫耀这样的关系,他们这样的表现我真是没想到,非常好。

“她不可能是周恩来的侄女”

婚后,周秉德随着丈夫去了西部,一去就是9年。在陕西西安、贵州遵义,在那生活艰苦的9年里,深知伯父性格的秉德从未要求过伯父将她调回北京。

1974年初,周秉德随丈夫调回北京,当她回到阔别已久的西花厅看望伯伯、七妈时,面对的却是伯伯的质问。

记者:您在贵州遵义的一个山沟生活了多少年?在那儿做什么工作?听说那边的生活是很苦很苦的。

周秉德:那时我随丈夫在三线军事工业的一个工厂的政治处负责,离遵义大概70公里。我在那里生活了三年。那地方确实是非常艰苦,真是吃没吃,喝没喝,房子也很简陋,没有新鲜的肉吃,吃一顿咸肉大家就高兴得不得了。房间没有暖气,也没有炉子,零下10度,12度,冷得不得了,就从北京买了个有烟囱的铁炉过去,自己用点煤做煤球,弄些煤粉自己和一点泥,加上水,用铁揪使劲地搅拌,快黏糊了,然后摊在地上用铲子剁,剁成小方块,晾干了,然后再去烧。一次我还煤气中毒,险些没命!

我们的工作是上午、下午、晚上三段时间。我们的宿舍距离办公室大概有三公里。晚上我们是绝对要去办公室的,孩子吃完晚饭就跟着工人的小孩玩。天晚了人家要睡觉了,可是我们还没有回来,孩子就蹲在楼梯底下的煤堆上等我们。可是有小狗来了,还汪汪叫,他就吓得拿煤块去打。就这样子,五六岁的小孩,非常地艰苦。当时还有些家属就相互议论说:“听说她还是周总理的侄女?不可能吧,不可能,周总理的侄女会跟咱们这些人一样到这么苦的地方来?就是的话,也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姓周而已。”

记者:在那里是不是也经常跟伯伯、伯母联系啊?那么艰苦,您从来就没想过通过伯伯的关系调回北京或者是调动一下工作?

周秉德:我经常给他们写信,主要是我给他报告一些情况,但是我深知伯父的一贯作风,肯定不会用他的关系再调到北京来的,所以我根本不可能考虑这条路,这是伯伯一贯的原则。我伯伯一直希望我们这些孩子能在最基层、最艰苦、最边远的地方工作,过着和普通百姓一样的生活,比如说我妹妹秉建去内蒙古插队,弟弟秉和到延安农村插队,他就很支持很高兴。

我们在遵义工作生活了三年多以后,1973年底就把我们调回西安的原部队了。在西安的原部队,大概也就三四个月的样子,北京的空军学院当时叫空军毛泽东思想学习班,需要增加一些人,就把我爱人调到北京空军学院了。临走之前,我给我爱人收拾好东西,然后陪他一起跟部队领导去告别。部队领导说:“你们两个一走,什么时候有时间到西安来啊?”我说调令是给他的,没告诉我也可以调回北京,所以我没准备走。当时他们就很奇怪:“你怎么不回北京啊,你在北京找工作不是一句话的事吗?”我告诉他们,我从来不做这样的事。后来他们告诉我:“调他也有你的份啊。”这样我才又回到家,把我爱人第二天的车票退掉,把行李打开,重新收拾我们两个人的东西,跟我爱人一起调回北京。

就是这样回到北京,一去西花厅看我伯父伯母,伯伯就说:“你在外地这么多年,已经八九年了,你怎么回到北京来了?”我说调回来的。“是不是因为我周恩来的关系?”马上就问我这个问题。我伯母在旁边就说:“你别忘了,人家秉德啊不光是你的侄女,人家还是军人家属,人家军人要调动,他是随军调动。”这样才算不再盘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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