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0年互联网泡沫破裂和2001年“9· 11”事件之后,美国政府为了刺激经济的发展出台了1.35亿美元的减税方案。时任美联储主席的格林斯潘也积极与美国政府配合,把利率降低到美国自二战之后的最低水平。低利率促进了人们的购房需求,人们发现买房比租房更合算,“租房不如买房”一时成为美国人的共识。
而这时候美国的房产商为了自己的利益,开始自卖自买炒作房产价格,通过“捂盘行为”制造住房市场供不应求的局面,以不断升值的房产将购房者套牢。当时美国很多没有什么收入的大学生甚至都不住在学校公寓而是贷款买房,他们相信只要现在贷款50万美元买房,四年之后房子可能升值到100万美元,到那时再卖掉房子还清贷款,还能净挣50万美元。
这真是一笔最划算的生意。几乎所有美国人都为这个“居者有其屋”的黄金年代欢呼。善于掌控经济的格林斯潘被美国记者称为“艺术大师”。确实,这是一项设计极其精巧的经济艺术:降息政策带来了信用扩张;扩张的信用刺激了购房需求;购房需求上升使得房产商敢冒险自卖自买,创造虚假的繁荣;在房地产商收益增加的情况下,银行机构更容易加大房产贷款;于是进一步促进了信用扩张。泡沫就在如此循而往复的操作艺术下形成了。
曾经在1951年至1970年担任美联储主席的小威廉· 迈克切斯内· 马丁曾有句名言,他认为美联储的工作是“在宴会开始的时候就撤掉大酒杯”,作为货币政策的执行者,应该保持清醒的头脑,应该在公众非理性狂欢的时候撤掉公众手中的杯子。但格林斯潘没能做到这一点,正如路透社所说,格林斯潘就像一位不断劝孩子不能酗酒的家长,但他并没有打断宴会,而是让自己一直保持清醒,在孩子们喝醉的时候做一名清醒的司机,送他们回家。
格林斯潘长期受到边沁和安· 兰德1的影响,信仰“自由利润定义自由市场”的经济学原则,认为一切阻碍企业现金流的政策都是有害的,无论政府以何种方式约束企业,自由市场都将消失。这一点和米尔顿· 弗里德曼提倡的政府不干预市场、支持单一的货币政策的观点相似,而米尔顿· 弗里德曼也称赞格林斯潘是美联储成立以来最有建树的主席。
不过2008年的经济危机使得下台之后的格林斯潘处于尴尬的境地。格林斯潘在2001年之后的降息政策和放任金融衍生工具的做法是导致这场经济危机的重要原因。令人奇怪的是,担任了美联储主席19年时间的格林斯潘不可能不知道扩张的货币政策会导致的严重后果。这次金融危机的强度和爆发的时间,似乎都在格林斯潘的预料之中。早在2007年2月26日,格林斯潘便通过卫星通话在香港举行的商业会议上对美国经济提出了警告:“当你远离一次经济衰退时,有种力量使得下一次经济衰退又向你逼近,目前,经济衰退的信号已经出现。”“美国经济可能会在2007年的最后几个月陷入衰退。”
那么,明知有经济泡沫危险的格林斯潘为什么不及时阻止泡沫的出现?这个看起来严重的决策失误可能来自格老的非理性的选择,他犯了和荷兰皇家航空公司4805号航班的机长雅各· 范· 赞藤类似的错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