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月笙想了一下,迫于形势,不得不伸出手,把自己的那份揣在怀里。但拿归拿,回到黄公馆之后应该怎么做,他在心里已经盘算好了。
看到众人都拿了属于自己的那份,歪脖子阿光呵呵一笑,继而又瞪着眼发狠道:“这事儿就我们几个知道,要是有人敢到老板、老板娘那里去打小报告,老子就赏他个‘三刀六洞’。”
当抢土的8个人回到黄公馆时,桂生姐已叫人在厨房里摆好酒菜点心,她自己则端坐在大厅里等候着。
麻袋抬到大厅后,林桂生让人将麻袋里的烟土取出,一包包放在桌上,让她点数、过目。看到10包烟土丝毫不差,她十分满意,一面招呼大家坐下吃喝,一面挑出一包打开纸包,叫杜月笙切成几份,分给大家。然后对着杜月笙说:“月笙,待会儿把烟土送到我房间里。”
说完,她就上楼去了。
林桂生住二楼,她的房间,除贴身侍女以外,只有杜月笙可以进去。
众人回房休息后,杜月笙将烟土搬进桂生姐房间,锁入大铁箱后,他迟疑了一下,并没有立即离开。
桂生姐看了他一眼:“怎么,还有事儿?”
杜月笙等的就是这句话。他快步走到林桂生跟前,把一小包烟土交到桂生姐手里,然后把歪脖子阿光私分烟土的事儿从头到尾说了一遍。
林桂生听了,柳眉倒竖,勃然大怒,当即就要拿阿光治罪,但转念又一想:这样岂不是把杜月笙给出卖了?
她忍住怒火,说道:“月笙你先回去休息吧,这事儿明天处理,你不要声张。”
杜月笙下楼,心里长出一口气。
第二天晚上,林桂生与黄金荣并排坐在大厅里,周围站着金九龄、顾掌生、金廷荪、马祥生等几个徒弟。
黄金荣一声令下:“叫歪脖子。”
顾掌生跑到门口一招手,候在门外的歪脖子阿光哆哆嗦嗦地迈进大厅。
黄金荣虎起麻脸,不动声色地问道:“阿光,昨晚抢到了几包烟土?”
阿光一愣,心知事情十有八九是败露了,但他以为黄金荣没有证据,就侥幸地答道:“师父,10包。”
“放屁!”黄金荣勃然大怒,“你这个欺师灭祖的货,都敢骗到老子头上来了。你说抢了10包,可上午巡捕房报案为什么是12包?”
阿光的腿一下子就软了。
扑通一声,他跪到地上,紧接着就是砰砰的磕头声:“小的该死,小的该死,师父饶命啊。”
黄金荣完全不理睬他,一巴掌拍在茶几上,吼道:“家有家法,帮有帮规,把这杂种拖出去,晚上扔进黄浦江里喂鱼!”
歪脖子阿光一看求黄老板不管用,就赶紧朝着老板娘林桂生磕头,一面磕一面哀求:“师母救命啊,小的再也不敢了。看在我没有功劳还有苦劳的分上,求师父师母饶了我这条狗命吧。”
此时,昨晚参与抢土的其他7人也都赶了过来,众人一块跪下求情。
一直静默不语的桂生姐,此时发话了:“那两包烟土,你藏到哪儿去了?”
歪脖子阿光赶紧说:“小的没有独吞,分给另外7位兄弟了。但是??但是,小的拿了双份。”
“你是领头人,那这主意是你出的吗?”
“是小的一时财迷心窍,我对不起师父师母。”
林桂生冷笑一声:“歪脖子,为了这么一点小钱你就敢欺师灭祖,真没出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