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可以预料,再过一两个月雪花就会飘下来。”
“唉!”查尔斯打了个哆嗦。
“虽然冬天我的活儿少点儿,”汉克说,“但我还是更爱夏天。因为我后面靠门的那条腿有轻微的风湿病,这些寒夜里总是痛。”
“真是,唉,”查尔斯同情地附和,“亏他们做得出,真是没羞!这么个破烂地方,哪儿都漏风,总得给你条毯子之类的遮盖一下吧?可是比恩先生从来不管动物们和鸟们怎么过!他上有百衲被下有鸭绒床垫,自己是睡得很暖和,却从来不关心别人咋样!就拿我来说吧。每天早上,从冬到夏,天不亮我就得从舒舒服服的小窝里爬出来,打鸣叫醒整个农场,就因为他太财迷了舍不得买闹钟。风吹雨打我都得按点打鸣。要是我哪天旷工了,你说我会有什么下场?炖肉汤,就这!”
“真不容易。”汉克说。
“可不是吗!现在冬天也到了。我恨冬天,要被逼着出窝,在雪地里蹚来蹚去,连嘴都冻住了!要是其他时间我能暖和待着也行啊—如果能给鸡窝装一个火炉,再来几条羊毛毯,睡觉的时候垫着,那就好了。鸡窝也需要一个地下室啊,现在地面上冷得跟石头一样。”
汉克叹了口气,赞同道:“是啊,活着不易啊!没啥可说的。我们能怎么样呢?”
一个低低的声音从高高的屋顶处传来:“你们为什么不搬家呢?”
他们抬头望去,屋檐下黑糊糊的,什么也看不清。
“你是哪个?”查尔斯问,“你在说什么啊?”
“我是一只家燕,”那个声音说,“我在说迁徙。我们鸟每年都要迁徙的,你们不喜欢冬天的话,为什么不挪挪地方呢?”
“切,说得好!”查尔斯开始转圈圈,“你倒是说得仔细点儿,我们听听值不值得做。你们这些小鸟儿干的事儿,我们可没法件件都知道。”
查尔斯,对于他是一只农场家禽这种身份,自觉比别处来的野鸟要高一等。他挺挺胸膛,想显摆一下自己的重要,不过燕子只是笑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