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布尔女士不自在地笑起来。
"我猜,你更喜欢他这样说:'亲爱的,我看到饮料洒出来了,我能帮你吗?给你我的手帕。'"我们第一次看到诺布尔女士没有接上话。
吉诺特博士接着说,"我不是贬低爱的力量。爱是我们的财富。但是,即使拥有了物质财富,我们也常发现,需要把大笔的资金分割成较小的数额才能使用。在一个电话亭里,一枚10美分硬币比一张50美元的钞票更好用。即使很爱孩子,也必须学习怎样把我们的爱分割转化成能够帮助他们的语言--时不时地表达出来--比如孩子弄洒牛奶时,或者他们把自己的画拿来给你看时。我们即使在生气的时候,也要使用不会伤害自己关心的人的语言。"
吉诺特博士谈起他提出的概念"不侮辱人地表达怒气",他肯定地认为,父母不可能任何时候都充满耐心,指出父母怎样表达怒气才能对孩子有帮助--只要他们不侮辱孩子。实际上,他说:"我们真正的愤怒是改变自己行为的最有效的工具之一。"
"怎样才能付诸实践呢?"他问。"还是使用描述性的语言,不能进行人身攻击。例如,如果孩子的房间太乱而让父母伤脑筋,父母应该自由地表达他们的真实感受--但是,不要侮辱也不要指责。有些话是说不得的,如:'你为什么这么懒?'、'你从来不收拾自己的东西;你把我买给你的所有东西都弄坏了。'虽然你说了这样的话之后,孩子也可能收拾他的房间。然而,他会讨厌自己的父母,也会看轻自己。
"问题在于,父母如何用有帮助的方式表达同样的愤怒?还是使用描述的语言。他们可以说:'这个房间的样子让我不高兴!',或者'看到地板上放满了各种东西时,我气疯了!真想打开窗户把它们扔出去!'或者'我看到了让我生气的事情。书、游戏和玩具应该放在架子上!'"
听众中的一位男士举起了手:"吉诺特博士,"他说,"我觉得你介绍的某些方法更适合训练有素的专业人士使用,我无法想象普通的父母能够运用这些方法。"
吉诺特博士答道:"我对'普通父母'们非常有信心,还有谁比普通的父母们更在乎孩子?根据我的经验,当父母们掌握了更加有用的技巧时,他们不仅能运用这些技巧,还会赋予它们温暖而独特的风格。"
吉诺特博士的演讲继续进行了半个小时。他提出一种方法,建议父母成为孩子的"律师",他解释了孩子们如何担任法官、陪审员和原告,还举例说明父母怎样成为"被告辩护律师",详细地阐释了理解和承认孩子的感受--他们的全部感受--的价值,以及怎样避免和孩子打交道时做出弄巧成拙的举动,如讽刺挖苦、警告和许诺。演讲结束后,吉诺特博士被一群希望和他私下谈话的父母包围了。
我们决定不在人群中挤来挤去,在寒冷的夜色中上了车,引擎预热的当儿,我们沉默无言地坐着。我们都知道自己刚刚被某些东西深深地打动了,可是无法准确地说出那是什么。今晚听到的内容看起来很简单很实用,但是,我们感觉到,这些看似简单的方法却建立在一种复杂的、拥有无限可能的思想基础之上。
回家的路上,我们试着讲出自己的想法:
我们是否有能力运用今晚学到的知识?
它会管用吗?
用新方式讲话会不会很别扭?
孩子们会怎么反应?
他们最后能否注意到不同之处?
现在改变是否太晚?
我们是否已经造成了永久性的伤害?
我们怎样跟丈夫说这件事?
想起今早发现孩子的手指画时自己的叫嚷,我说:"海伦,我想,如果我说:'我看见地板上有手指画,我们需要点抹布。'的话就可以避免那一幕了。"
海伦看着我摇摇头:"我觉得你说的没有信服力,你今天早晨那么生气,现在看来却不怎么生气了。吉诺特博士说:'如果你感觉到了,就要表现出来。'"
"好吧,"我说,"这样说如何:'我看见地板上全是手指画,我真想把所有的手指画颜料都扔进垃圾箱。现在就得打扫干净!'"
"这让我印象深刻,"海伦说:"但是,会对孩子们有用吗?嘿,我刚刚想出一个可怕的主意,让他们再也不胡涂乱画!"我们笑起来,因为我们意识到自己实际上正期待着孩子们惹出点小麻烦,以便尽早尝试我们的主意。
我们没有等待很长时间。每天都有日出日落,牛奶总会洒出来,我们描述事实,孩子们把牛奶擦干净,这简直是一种小小的奇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