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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族狗寻根记(4)

贵族狗寻根记 作者:张旗


 

还没等查理安静下来正视自己的灾难,铁笼子就被吊了起来,装进巨大的集装箱。他又扑又闹,但是没人懂他。查理龇牙几次想咬安抚他的女驯兽师,但终于还是没有这样做。

集装箱尾部的门被关上了,查理的眼前只剩黑暗,看不见任何东西。很快箱子又一次被吊起,这次升得很高很高,有一种晃晃悠悠的感觉。黑暗中,一点一点升空带来的忐忑,让查理紧抓笼底,生怕掉下去当场摔死。接下来是巨大的落地声,整个集装箱都在颤动。

一声尖厉的汽笛,伴随着波浪拍打的声音,查理想到了海,想到了皇家游轮……

“游轮?大海?难道要离开欧洲大陆?!”

查理再次往铁笼上疯狂扑撞,希望能打开那该死的笼子,他一边拍打一边懊恼地咒骂着:“笨蛋!群氓!暴民!你们要把我弄到哪里去?我要回家,我要见王妃,我要让女王治你们拐卖罪……”

“嘿嘿嘿,咯咯咯,嘻嘻嘻……”随着不同的发声,黑暗中露出一双双绿油油的光点。原来几个大集装箱里还有很多动物,狮子、老虎、狗熊、猴子、梅花鹿……整整一个马戏团!

船身摇得越来越厉害,那个钢盔一样的狗食盒儿从一边滑向另一边,又从另一边滑回来。开始只是滑过来滑过去,再后来就成了撞过来撞过去了,重重地敲击着铁栏,“当当”作响。控制不住的重心飘移让查理的鼻子重重地撞在铁栏杆上,很痛!

查理最不喜欢的就是金属,无论是铁圈、铁链,还是铁笼子。他初次被套上铁项圈的经历,是一生中最痛苦的记忆。让查理感受到和人生活在一起的冰冷和强硬,体会到人用兽行对付“兽行”的强硬手段。尽管有时为了调动你,也会喂你吃的,诱之以利,但目的是一样冰冷和强硬的,必须按人的规矩办,听人的指挥。在查理的经验里,一旦人用金属来对付你的时候,那就没有什么可商量的余地了,服从是必需的。

所以查理从小就讨厌金属的气味,他想过各种办法,包括不情愿地摇尾巴,也要达到避而远之的目的。可是这次,他突然产生了兽的、硬碰硬的冲动。查理用额头一下一下地撞着铁栏杆,像网上那个用头撞墙表示顶的卡通小人。

都说狗是铜头铁背,但撞久了还是有点儿晕。不知道是浪的原因,船的原因,还是自身的原因,查理开始有一种站立不稳的感觉。他想象不出海面上是何等的惊涛骇浪,但他知道自己的脑海里已经是惊涛骇浪了。

“是不是狂犬病发作了?”这种用狗命名,让兽必死无疑的古老疾病,潜伏在血液中几万年,至今还没有进化出抵抗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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