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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族狗寻根记(6)

贵族狗寻根记 作者:张旗


 

接下来他们经过了海陆空,换乘过轮船、火车、飞机,期间那个女驯兽师来过好几次,查理无一例外地又叫又吼,可他的愤怒丝毫不被重视,得来的只是一些从没吃过的食物和好言相慰:“别着急了,今天我们就到家了!”查理要的不是这些,整日哀鸣着。

飞机降落在一个美丽的城市,这里有宽阔的街道、如梭的人流,也有红墙绿瓦的好看的房子,每个人都表情严肃。查理觉得这里似曾相识,好像在梦中来过。

动物们的家是一个巨大的库房,除了摆放着马戏团几排铁笼子之外,整个库房空空荡荡,就像中国画的大写意,在白纸上点几个黑点,画成游动的蝌蚪,然后大面积留白。据说使劲儿听,能听到蛙的叫声……当然,在这个巨大的空间里,只能听到兽的低吼。

第一个夜晚,查理不得不开始关注身边的邻居。隔壁笼子里的老熊呼噜打得震天响,他一定是劳累过度,每天要完成诸如后空翻、单腿跳绳等非熊类常规动作,是很消耗体力的,更何况嘴的大部分被皮革绑住,只允许用嘴唇接住小颗粒的奖励食品。即使如此,和其他被人控制的同类相比,他应该感到幸庆,起码没有被砍下熊掌,或切开肚皮,把导管儿插进胆囊里。

查理整个晚上都竖着耳朵,但不是因为熊的鼾声,而是最远处狮笼里传出的声音。查理不能不去听一颗人的心脏的急速跳动。千真万确!他听到了,也嗅到了,在那个关着狮子的大铁笼里有人的心跳和呼吸声,很急促。不会有错的!因为在狗的基因里,人的声音、气味永远是摆在第一位的。

接下去会不会是咬断喉咙的惨叫声……查理不敢肯定,因为他听到笼子里的那头雄狮,那个在远古和犬类有着共同祖先的兽中之王,此刻还算平静,他吃饱了,正在准备进入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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