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格自己的小号则放在床上,静静地躺在一个敞开的小号箱里。小号箱里有各种各样的“宝贝”:一沓钞票、乔治?哈里逊演唱会门票、伊格母亲在卡布里岛度假的照片,还有红发女孩的十字架——链子断成了两段。伊格曾经试着用瑞士军刀把那链子修理好,可是这军刀在关键时刻一点儿用处都没有,最后伊格只好放弃,转而去做另一件性质不同但与之关联的事情——伊格从泰瑞那里借来《大不列颠百科全书》以字母M为首的一卷,查了摩尔斯电码的破译方法。伊格依然清晰地记得红发女孩给他发出的信号——那长闪和短闪的顺序。但当他终于把这些信息破译出来后,他却不敢相信了,脑子里冒出的第一个念头就是“肯定不对”。那信息再简单不过了,只是短短的一个单词,但是这个词却让伊格感到一阵凉飕飕的快感从脊柱一直蹿到头皮。伊格开始绞尽脑汁,想弄出个合适的回复,于是便在《尼尔?戴蒙德圣经》最后的空白页上轻轻用铅笔画了好几串点点杠杠,代表几种不同的回复。因为伊格知道,单单靠嘴皮子当然是搞不定她的。既然她先给自己用闪闪的阳光发来了信息,那自己也应该用同样的方式回复她才对。
屋里的一切李全都看在眼里,他的目光从这儿跳到那儿,最后终于定格在立在墙边装满CD的架子上。“哇,好多碟啊!”
“快进来吧!”李拖着脚走进伊格的房间,身体被沉甸甸的帆布背包压得像个弯弓。
“随便坐。”伊格说。
李坐在伊格的床沿上,弄湿了伊格的羽绒被。他转过头,伸着脖子瞅着那堆CD。
“我从没见过那么多碟片,当然,除了在音像店里。”
“你喜欢听谁的歌?”伊格问。
李只是耸了耸肩。这真是个令人费解的回答,每个人都应该有自己喜欢听的歌曲。
“那你都有什么专辑?”伊格又问道。
“一张都没有。”
“一张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