牌坊既然扛了，就得坚持下去

万通投资控股股份有限公司的董事长冯仑给我举过这样一个例子，他说有一个女人说了一句很有意思的话，她说：“我很漂亮，镜子每天都这么说。”什么意思呢？意思就是一个人价值观不是自己说了算的，还要“镜子”的肯定。也就是说一个人美丽与否，一定有外在的参照物。

别人照镜子是看自己漂不漂亮，我其实很清楚，阿里巴巴不“漂亮”。阿里巴巴正因为价值观还不是很完善，所以我们不断地倡导它。这是因为我知道什么是“漂亮”，假如一个企业做到坚守诚信，坚守客户第一，坚守合作，相信这才是真正的“漂亮”。

另外，“说”和“做”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概念。我们以前一直在讲价值观，但是现在出了这件事、我们采取了这样的方法处理的时候，所有人却都认为，“价值观是贴在墙上，教育员工用的”，对高级管理层采用这样的方式肯定是“有阴谋”。其实我们不是做给别人看的，只求自己相信，这个价值观的“牌坊”很重要，既然扛了就得坚持下去。

没有完美方案，只有正确的事

有人问我这样处理是不是最好的处理方法？我记得曾鸣说过，事后都很难说这个决定是对还是错，只能相信当时的直觉和判断，这跟坚信价值观的程度有关，跟信心有关。其实我们都明白，这三个人的离开对阿里巴巴整个团队产生的压力很大，我们付出了巨大的代价。

这是不是最好的解决方案我不敢断言，但这一定是最正确的方案。我不会去追求完美，因为天下根本没有最完美的解决方案。当这件事情被发现的时候，正值春节，我的心里很难过，但是一旦确定是真实的，真的有99名员工涉及其中的话，那么解决的方案只有一个，一定要有人为此付出代价。而能承担起99个员工的责任的，就是CEO。如果不这样做，我们每天所说的价值观就是针对员工的，就是“贴在墙上”的。

调查开始后的一个月，是阿里巴巴创立以来我最难过的一段时期，因为被调查的都是一起努力走到今天的伙伴。刚才有人讲，企业家的资源是稀缺的，千真万确，而既是企业家又有兄弟恩情的资源那更稀缺。他们离开的这种难过，我相信所有谈过恋爱，或是和亲人分别的人都可以明白。

我刚刚还和人说起，跟别人打架的时候被卸了一条手臂，是痛，但是这种痛不会痛过你把一条好好的手臂砍了，那是无法言喻的痛。我其实很感谢这三位能够作出这样的决定，他们完全可以问“凭什么”。但是他们说这是公司价值观所遵守的东西，既然出现问题，谁都应该承担责任。我应该为这个团队感到骄傲，但是心里面的难过却是我11年以来从未感受过的，失去亲情一般的痛。企业家的资源虽然稀缺，但是可以培养，可是亲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