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不到工作。”露丝说。

“胡说，”安格斯说，“任何人真的有心找工作，一定会找到。”

“才怪，”布兰达说，“现在又遇到通货膨胀、不景气等等的……你该不会要我们吃那个吧，安格斯？”

“不浪费，不强求。”安格斯说。

鲍伯真希望和玛丽·费雪一起逃得远远的，听她泡沫似的笑声，握着她白皙的手，把她的手指一根根含在他的嘴里，直到她的呼吸开始急促，用粉嫩粉嫩的舌头舔她自己的嘴唇为止。

妮可一脚把那只叫梅西的猫踢开，它直直走到壁炉蹲下，酝酿它的报复。布兰达唉声叹气，指着梅西。哈尼斯兴奋过度，跳到安迪身上做出发情的猥亵动作。露丝只是站着，巨大的身躯袖手旁观，鲍伯再也按捺不住了。

“看我过的什么生活！”他大吼大叫，“总是这样，我老婆到处惹是生非，破坏了每一个人的快乐！”

“你为什么不爱我？”露丝哭着说。

“一个根本不可爱的人，”鲍伯大叫，“我怎么去爱？”

“你们两个的情绪都太激动了，”安格斯说，放弃手上的动作，任由地毯把汤汁吸光，“你们工作太辛苦。”

“女人的工作是很辛苦，”布兰达说，“两个成长中的孩子！你小时候也很难带，鲍伯。”

“我好带得很，”鲍伯大叫，“你只是不愿意花时间照顾我。”

“好了，布兰达，”安格斯说，“少说点比较好，我们出去吃吧。”

“好主意，”鲍伯大叫，“因为我老婆早已把你们的主菜扔在地上了。”

“控制你的脾气，”布兰达说，“在洛杉矶有人专盖没有厨房的屋子，因为没人愿意做饭了。他们的想法是对的。”

“可是我花了一整天做这顿饭，”露丝啜泣说，“现在没人要吃了。”

“因为不能吃啦！”鲍伯大声说，“为什么我老是遇到不会煮饭的女人？”

“我明天早上再给你电话，亲爱的，”布兰达对露丝说，“你好好洗个澡，睡个好觉，明天就会觉得好些了。”

“我永远不会原谅你对我妈这么粗鲁。”鲍伯冷冷地对露丝说，故意让他母亲听到。

“你不要全怪到她身上，”布兰达老练地说，“粗鲁的是你，不是她。而且我的烹饪手艺好得很，我只是不想做。”

“维持婚姻不容易，”安格斯说着穿上他的外套，“它就像为人父母，一定要好好经营。当然，这通常要由一方来负责。”

“可不是！”布兰达语意深长地说，一边戴上手套。她的心思不怎么集中，她忘了在她右胁下擦止汗剂，此刻她的漂亮上衣右臂底下已经出现一块深色的汗渍。她的眼光斜睨向一边。

“看你干的好事，”鲍伯转头对露丝说，“你害我父母吵架了！你只要看人家快乐就忍不住要破坏，你就是这种女人。”

布兰达和安格斯走了，他们并肩走在小路上，但是彼此没有碰触。家庭纷争会传染，幸福夫妻都应该尽量避免不愉快的事发生。

露丝进入浴室把门锁上。安迪和妮可从冰箱取出巧克力慕斯分着吃。

“如果我去找玛丽，那都是因为你活该，”鲍伯从钥匙孔对露丝说，“你今天晚上的表现太恶劣！你气走了我的父母，你害你的孩子难过，你也害我生气，连宠物都受影响。我终于看清你的真面目了，你是个三流的人，你是个坏母亲，一个更坏的妻子和一个差劲的厨子。事实上，我不认为你是个女人，我认为你根本就是个魔女！”

他说这句话时，似乎感觉到门内的沉默在本质上起了变化。他想，或许是他这句话震撼了她，她定会向他屈服、道歉。但尽管他再怎么用力敲门、捶门，她就是不肯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