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况，”玛丽·费雪继续说，“这间屋子不适合小孩居住，门太少，楼梯又太多，小孩容易摔下去。况且狗又爱叫，不是吗，贾西亚？他们最好还是跟着你，露丝，住在自己的家，和他们的母亲住一起。当然，鲍伯以后也会去探望他们，而且是等你平静下来以后他立刻就会去。但你知道他很怕吵架，让安迪和妮可看到你们两个争执也不好，我们必须考虑到这一点。”

“等你搬进一间小一点的房子，露丝，”鲍伯说，“你会觉得好一点，不必做那么多家事，你不会老是觉得累或心情不好。我不是个粗枝大叶的人，我很了解夜莺路的生活，那些不愉快的回忆，还有你和我共同生活的那些日子，一定让你很难过，早点把它卖掉比较好。”

“我很高兴我们谈到这件事，”玛丽·费雪又说，“这样可以打开天窗说亮话了。鲍伯需要筹一笔资金，我们要在这里帮他盖一间办公室，在旁边加盖一间。我知道这座高塔看起来很大，但它里面的空间其实很小。有了一切先进的信息设备，他可以从这里管理他的业务，只要每个星期去两次城里的办公室就行了。我们不是要赶你走，露丝，但房子越早卖越好，鲍伯要自己出钱，他不想欠我钱，相信你一定了解这一点。”

“问题是，玛丽，”露丝说，“没有房子可卖了，它今天早上烧光了，我也没有地方可以带孩子回去住，除非住在灰烬中，所以他们非留在这里不可。”

等鲍伯针对露丝的粗心大意狠狠数落了一顿，玛丽·费雪打电话给警察局查证这起火警，安迪与妮可获悉天竺鼠死了的消息，所有的哭闹与指责都平息下来，只剩鲍伯间歇的喘息声，玛丽·费雪说：“我想在这种情况下，孩子们最好留下来住一两天，等我们想出更合理的办法再说。贾西亚，请你送派契特太太去车站好吗？她一定累了一天了，如果她现在走，还可以赶上夜班车。”

说完她便离开房间。她娇小白皙的屁股在黄色的流苏下若隐若现，她在这场对话中所扮演的角色结束了，但她临走前却发现妮可的脚跟不经意地踩在掉落的薯片上，将碎片揉进波斯地毯里；安迪打了个喷嚏，将满嘴的可口可乐喷在雪白的墙壁上。

露丝准备离开。

“那他们的东西呢？”鲍伯跟在她后面追问，“他们的东西在哪里？运动鞋、内裤、内衣、玩具和彩色笔，等等。”

“都没了，烧光了，再买吧。”

“我又不是用钞票堆起来的，再说今天是星期六，商店都关门，明天又是星期日。”

“这是常有的事，”露丝说，“每次想买个东西就发现商店关门。”

“那他们的学校呢，露丝？他们没办法上学。”

“再给他们另外找学校吧。”

“这附近没有学校。”

“有心上学的人总会找到学校。”露丝说。

“那你要去哪里？”他问，“去朋友家？”

“什么朋友？”她问，“不过，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可以留下来。”

“你明知那是不可能的事。”

“那我就走。”

“你会留下地址吧？”

“不会，”露丝说，“我没有地址。”

“可是你不可以就这样抛下自己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