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多数时候,现实问题的复杂性使得其解释徒增苍白,但种种迹象表明,制度在很大程度上是造成低迷的本因。计划经济时代,一切按需分配,凭借指标、票证控制,无论农业还是工业,抑或始终处于地下状态的商业,都是残缺、扭曲的。在这样的形势下,改革势在必行。
改革开放意义之一,在于打破思想禁锢,计划色彩逐渐消退,市场经济逐渐由商品经济过渡而来。于是,价格改革、国企改革成为重头戏,并衍生出倒爷、资产流失等诸多新问题。
顾准之后,吴敬琏或许是倡导市场经济最不遗余力的旗手。他继承并延续了顾准、孙冶方等老一辈经济学人的光荣与梦想,成为市场经济扛鼎者,一切现实问题的出发点正是基于此。
关于改革路线,吴敬琏与厉以宁曾展开论战;围绕价格体系改革,吴敬琏又与张维迎等人意见不合;至于发展模式,在究竟是否应该回避重工业上,厉以宁、林毅夫和樊纲等人又站在了吴敬琏的对立面;面对权力寻租、权贵资本等各种令人匪夷所思的问题,吴敬琏率先提出用法治手段建立“好的市场经济”。
放大到宏观层面,上述行为恰恰体现了市场经济在中国推行时面临的本土化障碍,即“社会主义”与“市场经济”两个模式的结合。只有在这个大前提之下,厉以宁、林毅夫、吴敬琏等人论争才有意义。
单单从经济制度的视角考察,改革开放30年,其实就是一部市场经济推行史。政府官员、经济学者、底层民众上下求索,经济由冷转热,社会问题频发,到如今,农业问题再次凸显,这并非因为改革不够彻底,而是缘于人们心理上对农业的轻视。这期间,茅于轼、陈锡文、周其仁等频频发言,呼吁维护农民权益,甚至不惜亲身示范,以知识分子绵薄之力贡献建设性意见。
于是,中国经济在经历甲子轮回之后,回归农业底线,意味着土地重新被重视。而土地背后,正是产权这个经济原点的归位。撇开纷乱杂陈的事态,一切问题的根源,在于所有权区分和取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