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舞厅里绕了一整圈,没喝酒也没吃东西,两小时十一分后又从后门离开。贴身护卫送他上车后载他回家,人行道上风平浪静,八分钟后屋子被完全封锁,安全滴水不漏。饭店的安全小组也在旁人完全没注意到的情况下撤退,一千位来宾也在接下来的一小时左右纷纷离去。
芙萝莉丝直接开车回办公室,在将近午夜前从家里打电话给史拓桑。他马上接起电话,那声音听起来好像他一直在屏息等待电话铃响。
她说:“一切安全稳当。”
他回答:“很好,有出什么问题吗?”
“我看没有。”
“不管怎样,你都该再看一次录像带,看有没有该留心的人。”
“我本来就打算看。”
“对明天的事高兴吗?”
“没什么值得高兴的。”
“你用的人开始作业了吗?”
“根本是浪费时间,三天来连个鬼影都没看见。”
“不是告诉过你吗?根本没这必要。”
周五早上阿姆斯特朗在华盛顿没什么大事可做,所以他请中情局指导员帮他上了两小时的课。然后到了中午,为了到安德鲁空军基地搭飞机到纽约,他的保护小组进行了一次完整的车队护送任务:他坐上一辆防弹的凯迪拉克,负责护送的是两辆萨伯班以及在侧边掩护的两辆警车。为了表示敬意,竞选失利的现任正副总统特准他使用“空军二号”--但严格说来,除非有已经就任的副总统搭乘,否则飞机是不能使用这个代号的,所以此刻那架飞机只是架舒适的私人专机而已。它飞抵拉瓜迪亚机场,特勤局纽约办事处负责接送整批人,往南将他们载往华尔街,车队由纽约市警局的警用摩托车开道。
芙萝莉丝已经先一步抵达证券交易所就位。纽约办事处与纽约市警局有非常丰富的合作经验,所以她对这栋大楼的安全性很放心。阿姆斯特朗的招安会议在大楼后方的办公室里举行了两小时,所以一直到要拍照时她都可以松一口气。交接小组的新闻联络人希望照片在大楼石柱前的人行道上拍摄,拍摄时间订在交易截止铃响后。她根本没机会劝他们不要这么做,因为他们实在太需要正面形象的营造。但不管在什么时候,只要他站在开放的空间里静止不动,都会让她非常不高兴。她要手下探员把那些摄影师都录像存证,两度查核他们的媒体采访证,并搜索每一个摄像机的袋子以及摄影师身上的每个口袋。她用无线电跟市警局副队长确认现场方圆一千英尺以及上空五百英尺范围内安全无误,然后才心不甘、情不愿地让阿姆斯特朗跟形形色色的证券营业员与银行行员拍了五分钟的照片。摄影师就地卧在阿姆斯特朗脚边,这样他们才可以帮全员拍一张肩膀以上的照片,同时把他们身后上方“纽约证券交易所”几个大字都拍进去。芙萝莉丝心想:太多人接近他了。阿姆斯特朗跟这些金融界的家伙正视前方,每个人看来都一副乐观坚定的模样--谢天谢地,终于还是拍完了。阿姆斯特朗挥手道别的方式独具个人特色,让人感受到他“真想再多待一会儿”,挥手后他又后退走进大楼,金融人员尾随着他,摄影师则一一散开。芙萝莉丝又松了口气。接下来回到空军二号的路程便是一趟例行行程,他们将飞往北达科他州去参加将在明天举行的第一场“接班大会”,这意味着接下来她或许有十四个小时可以稍稍喘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