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1960年,唐纳德让乐队在哈莱姆区的阿波罗剧院进行业余演出,如果能连续4周得到听众的好评,就能得到固定的报酬。桑顿姐妹全力以赴,连续4周得到好评。但是,剧院老板却改变初衷:“在签约以前,必须要连演6周得到好评。”桑顿姐妹和她们的妈妈都气得跳了起来,但却无法让老板改变主意。
“好吧,不就是再演两周吗?”唐纳德安慰他的女儿们。他哪里知道,剧院是想用专业水准来刁难他们。尽管这样,桑顿姐妹凭着她们的智慧、能力和强烈的愿望,还是克服了困难。
唐纳德并不满足。他对女儿们说:“当你是个孩子时,搞搞音乐没什么坏处,可是谁愿意看一个40岁的女人脸红脖子粗地吹号?当你有了一个博士用来挂在脖子上的东西时,你才算真正有了点儿什么。”
1961年,十几岁的养女贝蒂,作为第六个成员加入了乐队。孩子们一边在学校学习,一边在地方上演出,直到1963年的一天,她们接到了星期五晚上在普林斯顿大学演出的邀请。唐纳德明白,这是一个机会,既可以用演出挣钱,又不影响孩子们的功课。他迅速地制订了一个周末计划:星期五晚上,普林斯顿大学;星期六晚上,耶鲁大学;星期天下午,布朗大学。他买了一辆大篷车来送女儿赴约,她们可以在车厢里做功课,而塔丝则充当化妆师,当一些学生想用他们的电气设备帮点忙时,唐纳德婉言谢绝了他们的好意。他说:“只要我们全家拧成一股绳,就没有什么事情是这个家庭不能办到的。”
四
女儿们仍旧在学校里得A。如果今天哪个女儿有考试,塔丝早上4点钟就把她叫醒,做额外的准备和练习。“时间就像一种幻觉,”她对孩子们说,“你总可以把它伸长,用来做你想做的事。”
唐娜中学毕业后,在家等了一年,珍妮特也毕业了,然后决定,争取奖学金,双双进入豪伍德大学读书。但她们的爸爸却说:“不行,你们必须要在这附近的学校上学,这样我们可以把乐队维持下去。我们必须给你们的妹妹们挣够学费上大学。”
“可是爸爸,”女儿说,“申请这里的学校已经太晚了。”
“这留给我去办。”唐纳德说,他穿上他最好的西装去拜访附近一所学院的校长。当唐纳德回家来的时候,他带着一份给他女儿的特别入学许可证。
作为医科大学的预科生,唐娜和珍妮特主修生物学--但后来唐娜觉得,尽管学医是父亲的全部期望,却不是她自己的愿望,珍妮特也这么想。于是,她们转去学心理学。
唐纳德失望极了。好几个星期他几乎不讲一句话。回到家里就坐在他的大椅子上望着窗外发呆。直到有一天,7岁的伊冯挨着他坐在地板上,说:“让我来实现它。我一定要当一名医学博士。而且我永远也不改名字,即使将来我结了婚,我也永远是桑顿博士,用你的姓。”
“我相信你,孩子。”他说,然后弯下腰拥抱他的女儿。伊冯感觉到爸爸的胡须擦过她的面颊。
五
1969年,伊冯从蒙茅斯学院毕业了,而且所有的生物学课程都是全班最高分,尽管在这4年大学生活里,她每个周末都要参加乐队演出。13所医学研究院接受了她的入学申请。最后,她选择了哥伦比亚大学的内科及外科学院。她在1973年完成了她的学业,并且成为纽约市罗斯福医院接受的第一位黑人女性实习医生。
一天,在伊冯工作的医院里,从扩音器中传出广播找人的声音,叫到伊冯的名字。当伊冯赶到接待处时,发现她的父亲正坐在那里,两只眼睛呆呆地望着天花板。她觉得奇怪,担心地摇了摇父亲的手臂:“爸爸,你怎么啦?是妈妈出什么事了吗?”
他慢慢地转过头来,“你听到了吗?”他模仿着扩音机里的声音,“‘桑顿博士,有人找。伊冯·桑顿博士,有人找。’哦,好孩子,我从来也没有听到过这么好听的音乐!”
回首往事,唐纳德对他的梦想没有完全实现并不感到遗憾,他意识到,一个人的梦想总是超过他实际所能做到的。而且,所有的女儿都使他感到自豪:伊冯和珍妮特成了博士(珍妮特获得心理学博士学位);琳达成为一名牙科医生;瑞塔在一所私立学校里任化学系主任,并且在争取儿童发展学博士学位;贝蒂在医院里当老年病护士;唐娜成为一名妻子、母亲和法庭笔录员。
塔丝患了中风,于1977年去世,唐纳德也因中风于1983年去世。像给妈妈送葬时一样,6个儿女抬着棺材给爸爸送葬。到墓地有100多米极难走的山路,而且在葬礼的当天早上,半尺厚的积雪覆盖着山路。然而,桑顿姐妹遵照爸爸的一贯教导,她们彼此帮助,一步一步地,把她们的爸爸送到了他永远安息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