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被否定:希望被承认
张朝阳的童年生活中让他记忆最深刻的不是经历,而是情绪。他曾经说:“每个人都有虚荣心,只是有的重有的不重。这个东西就像你饿久了就想吃饭一样,从小就被父母、外界所否定,不被承认的话,长大后要求被承认的愿望就会特别强烈。”
在张朝阳的童年记忆里,妈妈永远穿鸭蛋青的衬衫、蓝裤子,严肃而又疲惫。过年前,妈妈总是埋头在缝纫机前做新衣服,做完了说:“又省下8块手工钱,买肉吃。”爸爸相比之下比较温和,即使家里有客人,也会放肆地摆弄他的头发,甚至给他梳小辫儿。
张朝阳是长子,理所当然地要担负一些家庭的责任。另外,由于男孩的淘,他经常被妈妈批评。所以,他的日子和其他孩子不太一样,虽然单调、单纯,但也充满了反叛与独立的个性。
张朝阳在兵工厂大院长大。这个工厂大约有5 000名工人,10 000名家属,加起来简直是一个小镇的人口了。而且全国各地的人总是不停地往那儿调,人员构成很复杂。“我父母都是厂里医院的医生,如果谁要是有医生开的病假条不用上班可高兴了,因此医生的小孩也比较受照顾,过得比较舒心。”
这种“优越感”使张朝阳习惯了成为周围的焦点,自恋并喜欢张扬。但是,医生的家庭一般都是那种严谨而追求完美的家庭,这和张朝阳的性格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后来,在与人一起回忆自己的经历,说起童年这一段时,张朝阳总是说着说着就不说了,“真的,小时候的事就别分析了,太复杂了。”然后他还会简单地说几句现在回忆起来的感觉,比如“挺好的、挺不错的”,就结束了这一话题。
不懂爱情:暗恋冬妮娅
张朝阳的大部分生活都是在学校度过的。
他两岁时,“文化大革命”开始了。因此,他上学的时候尽管志在千里,但也不得不与同龄人一样生活在混沌的环境里。
当时学习根本不是上学的目的。
学生们没有任何学习压力,在他们的意识里,当上红小兵是首要任务。
由于父母工作优势和家庭地位的缘故,在三年级时,张朝阳光荣地当上了红小兵中队长。
随后,张朝阳就模仿电影《向阳院的故事》,发起暑期“向阳楼运动”,组织一帮红小兵在居民区给树浇水、帮食堂大师傅择菜。这一时期,张朝阳优秀的组织能力和敢为人先的勇气渐渐地显现出来。
红小兵和“向阳楼运动”,属于学校生活的规定动作。当时,由于受“革命”思潮熏陶,加上精力过剩,红小兵们还有很多“自选动作”,最如火如荼的,首选打架。
虽然说是小孩子之间打架,但也同样野蛮暴力。在西安,那些勇敢、粗野、一身蛮力的男孩有一个让人敬畏的外号叫“大孩儿”。“大孩儿”打起架来不要命,用板砖拍人,书包里随时准备着钳子之类的东西。“大孩儿”往往都充当一些“小孩儿”的保护神,然后形成若干体系,然后之间或联盟或互攻,比战国七雄或春秋五霸时的合纵连横一点也不逊色。
而且,也应了丘吉尔的名言:这些团队之间,“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只要是需要,或有好处,昨天的敌人,今天也可以成为朋友,同一战壕出战。
按说,张朝阳瘦瘦小小的,理应在被保护之列,但他是张家这个大家庭的长子长孙,上面没有哥哥保护。于是,他只得自保,甚至有时候还好强地去保护别人,居然也有打架占上风的时候,他就特别有成就感。
那时,一是条件确实一般,二是习惯使然,张朝阳尽拣爸爸穿剩的旧衣服,打着补丁,袖子老长。有时候他还戴军帽,帽檐上特意缝一斜角,象征着祖国的台湾还没有解放。张朝阳说:“那时候谁戴军帽出门可得小心,因为一不留神就会被骑自行车的人从后面抢了。”
后来张朝阳开始看一些和爱情有关的书籍。张朝阳回忆说:“那时候,学校男生女生彼此不讲话,电影也从不安排有可能导致男女青年产生爱情的情节,例如在《火红的年代》里,于洋扮演的青年炼钢工人长期与他母亲住在一起。”有一次,张朝阳从家里的储藏室翻出了《钢铁是怎样炼成的》这本书。读后,他对保尔的初恋情人、军官的女儿冬妮娅印象很深,尤其是冬妮娅的那种气质,让物质生活与精神生活都赤贫的中国孩子张朝阳觉得她来自童话世界。张朝阳说,这是他第一次在书里接触到关于男女感情的描述。
这也算是张朝阳第一次触电爱情吧,只是暗恋而已。除此之外,张朝阳还看描述英雄的书。
俗话说,老不看《三国》,少不看《水浒》,可这句话对张朝阳完全不管用。小学四年级时他就迷上了《水浒传》,看一遍不过瘾,还连看两遍。他羡慕书中108将的侠义豪情,也羡慕那些人的卓绝武功,尤其羡慕里面的“没羽箭张清”打石子的绝技。看了书之后,他也学张青打石子。于是,他每天苦练,用石子打树,后来竟然打得还挺准。
总之,与其他人一样,张朝阳有自己的爱好,也有自己的淘气,他有自己的聪明之处,也有自己的平凡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