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这点忧虑又过了几天，三个人抱大腿的决定未曾动摇，愁的是抱大腿的手应该往哪里伸。理论好说行动难，更何况他们对抱大腿的理论一窍不通，想找甄澜商量，她那边还因为第二小组的事情一直忙着善后工作。就在这个时候，天大的好消息传来：总公司决定将北京市内所有接受新力公司赞助的院校的相关单子下放给北京分公司。此外，北京分公司还可以将销售业务扩展到周边重要城市，与大华北地区分公司展开公平竞争。

李二为一接到这个消息就立刻宣召了王靳，王靳从他办公室出来后又立刻将罗寅他们三个找了过来，让他们三个人负责将北京市内所有新力学院曾经的订货单子整理出来，形成分析报告，以便尽快展开业务联系。第四小组的人听了无不暗爽，他们知道，这批单子里最好的那些一定是属于他们的了，对于年年期盼，年年失望的他们来说，这无疑是天上掉下来的大馅饼，啃一口就可以一个月不饿。

罗寅三个起初也很兴奋，可等到他们统计完往年的订单，粗略地估计了今年这批单子的金额后，三个人几乎是彻夜难眠。进公司将近四个月，就在这岁末之时，他们终于真实地见到、摸到了所谓的大单子。这才是挣钱呐，这才是做事业呐！想想他们销售部四个小组几十号人，有谁能像李二为李总经理那样，端上杯茶，动动嘴皮子就得到了这样一笔单子，而且是年年都有这么一笔，只增不减！

“我的乖乖，要是我拉到两张这样的单子，是不是就可以退休在家等着每年吃绩效奖金了！”子杰捧着手上的分析报告提纲，瞠目结舌。

“做梦吧！”亚敏不屑道，“就你我这样的，等到猴年马月呢！这个不仅是能力问题，也看机遇啊！李总也是等了多少年才等到这个机会的，要事销售部总监不换人，我们还得吃哑巴亏！”

罗寅不住点头道：“还是李总厉害啊！不管怎么样，他那招实在是太棒了。咱三个是不是都听见了？李总说的都是实情，其中的道理是个有脑子的想想就能明白，可人家怎么就说动了杜总了呢？哎，你们说，如果那些话是从我们嘴里说出去的，杜总会不会也愿意听呢？”

子杰想了想：“我看未必。我们没那资格和分量啊。李总是什么人物，好歹也是二十多年的老员工了，北京分公司的元老，他说出的话都会因为这个身份提升几分重量。换成我们这样的，刚进公司的小职员，每个月的业绩不抵人家一个小尾数，说出来有理也没几个人敢信。”

“所以说呢，这抱大腿就是一个技术活儿，从理论到实战都不能有半点含糊。”罗寅接着道。

亚敏叹气摇头：“是啊，可我们该从哪里开始呢？还有啊，我们现在抱大腿是为了什么，像李总这样拉单子是不可能了，我们得找个时机的目标啊，总不能纸上谈兵，空中盖楼吧。”探索性的谈话就此无法进行下去，三个人一点办法也没有地坐在那里发呆。

小饭馆的老板长久以来充当着三个人的听众，开始的时候他只是好奇这些大学生、高材生在大公司里的生活，想知道他们是不是像电视剧上演的那样丰富多彩。可经过这数月的倾听，依靠劳动力赚取养家糊口费的农村小伙发现，一种人有一种人的困境，但本质上都是一样的。他看这三个人都傻傻的，便笑嘻嘻地走了过去，拉了凳子坐下，操着四川味儿的普通话道：“咋都傻了呢？我还以为你们聪明人想问题都很容易哩。”

子杰一声长叹：“老兄，要是我们的事情能像你炒个蛋炒饭那样容易，我们也不会这么犯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