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的宝贝女儿利利在我和骁未到婆婆家之前,只是在每周日和姐姐、姐夫一起到婆婆家来玩一天,从不愿意在婆婆家留宿。可是我们来了以后,她却常常不肯回家,总是无限亲昵地喊着“小舅妈”,像小雨一样黏着我。
傍晚来临时,气温总算降下来了。我穿着洁净的裙子,怀抱着骁儿子,带两个小侄女向室外走去。晚风轻轻地吹拂着我们的头发和裙子,吹走了因高温而产生的沉闷和燥热。我们不紧不慢地向通往城里的一条路走。这路能通汽车,但此时只有马车和驴车走过,是用炉渣和泥土铺成的。
这是一条由人工修筑在广阔田野中的路,四周肉眼所能及的只有田野,农舍在朦朦胧胧的遥远处,听不到乡村狗的吠声,农民的喊叫声。我们呼吸着沁人心脾的空气,边走边讲故事。故事高潮的时候,两个小侄女开心地笑着,头顶上的羊角辫子在晚风中摇摆。骁骁也跟着笑,我不明白他是被故事逗得乐,还是被姐姐们的辫子逗得乐,是自己真心的乐,还是和着别人乐。
故事低沉的时候,两个小侄女低落着脑袋瓜子,有时还会掉下一滴两滴泪珠。每当这个时候,骁就紧紧地搂着我的脖子。我同样弄不明白,他被什么而感染。我不能幻想他现在能听懂我所讲述的故事,但是,过了今年或者明年他也许能听懂一点点。我想,我应该尽可能多记一些故事,在他能够听懂的时候,给他讲个够。
话又说回来,现在他听得懂和听不懂都没有关系,两个小侄女乐于听故事。特别是小雨还能从中学到知识,有时候当我讲到曾经教她认过、写过的字时,我会停下来,要么让她捡起地面的棍子或石子在地上划几下,要么让她背诵字的笔画,加深她的记忆。
俗话说,贫贱夫妻百事哀。在这段住在婆婆家的日子,虽然显得悠闲,却也终于出现了不和谐的旋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