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后赵武帝虎毒食子

龙袍:正史中的那些另类皇帝 作者:杨书铭


 

如果你无法理解“杀人如麻、草菅人命”这样的话,有必要回到一千六百多年前,去欣赏一下石虎的所作所为。此人也曾称帝,时逢十六国时期,是后赵第三任皇帝。石虎一生杀的人数不胜数,想想都让人头皮发麻,胸口发闷,简直无法视他为同类。

石虎是羯族人,这个民族的首领最大的特点就是嗜杀,有点食人族的味道。他们没有粮草,专门掠夺汉族女子为食,称其为双脚羊,夜里奸淫,白天杀掉吃肉,倒也一举两得。

石虎做为羯族后代,幼年时穷得衣不遮体、食不果腹,被石勒的老娘收养,后来跟随石勒投军从戎,从此走上职业的杀人道路。他从小就爱杀人,那时候手握弹弓,瞄准人就射,打死打伤的人很多,为此也赢得了威望,可谓人见人怕。

在群雄乱世的年代,以杀人见长的石虎得到提拔,很快成为威震四方的大将军,攻城略地,成为石勒的左右手。石虎每每攻下城池,都将城中老老少少一律杀光,从不留情。有一次他攻下青州后,照例赶尽杀绝,有幸逃脱了七百人,为史学家们大书特书。

经过多年拼杀,石勒自己占据了一块地盘,当上土皇帝。他倒也是个明君,治国有方,礼贤下士,竟然创造出乱世中的奇迹。奈何这个皇帝当了十五年就一命呜呼了,临终前传位给自己的儿子石弘。石弘乃文弱之士,想到自己那位杀人不眨眼的叔叔石虎,根本不敢接这个班。

石虎自以为功高盖世,没想到哥哥死前把皇位传给侄子,还听信大臣谣言想夺了自己的兵权,这些事情让他恼恨交加,率部赶往都城。石弘见到叔叔,吓得浑身发抖,跪在地上请求叔叔当皇帝。石虎却不吃这一套,逼着石弘称帝,自己做摄政大臣。

当然,这一切只是过渡,石虎借机铲除那些敌对势力,特别是曾经建议石勒夺他兵权的徐光和程遐。随后,他自称大赵天王,将石弘囚禁起来,开始了自己更加为非作歹的生涯。

要说石虎杀人,真是罄竹难书,不过他亲自将两位儿子全家几百口人送上西天的过程,也许更值得人们一看。虎父无犬子,石虎的长子石邃比他更残暴和变态,见到侍女就砍下脑袋,然后擦拭干净收藏起来。人类有收藏的爱好,不过收藏人头的恐怕只此一例吧!

石邃喜欢收藏女人的脑袋,石虎为他送去不少女人供他砍头。原来石虎从民间广征女子,自己消费不了,就大方地送给儿子。石邃也不客气,照单全收,然后每每与女人亲热完毕,立即砍下她的脑袋。有人会问,收藏这么多头颅做什么啊?还不臭了?不会的,石邃身为大赵天王的太子,自然有办法保鲜。他会让人将脑袋擦拭干净,然后在脸上扑粉抹油,打扮一番,随后冰镇起来,放到亮闪闪的黄金盘子中,仿佛一件精心制作的工艺品。石邃还会把这一盘盘人头工艺品传给部下,让他们逐一欣赏、评判,看看哪个好,哪个美。

除此之外,石太子还喜欢与尼姑交媾,完事后不是砍下脑袋这么简单了,而是将她们的肉一片片割下,与牛、羊肉混合煮熟,与部下们分享。当然,太子还很会玩,总要与众人比试:谁能认出哪块是人肉,哪块是牛、羊肉?

石太子的所作所为,石虎老爹一清二楚,但他根本不当回事,认为这是英雄本色。然而石太子不满足这些玩法,他嫉妒自己的兄弟,更想着早一天接班,于是不只杀女人,还要杀弟弟、杀老爹。

这下子石虎坐不住了,你再英雄也不能要老爹的命啊!于是先下手为强,派人杀了石邃以及他的嫔妃、儿女、幕僚共计两百多口人。杀了他们如何处理?石虎怒气未消,让人准备一口特大号的棺材,正好装下这些尸体。装着满满尸体的棺材被指令一定要扔到最肮脏的地方,这件事才算过去。

石虎如此处置太子全家,也许有人觉得太过分,毕竟是自己的儿子,死都死了,为何不正常安葬?要是你有这样的想法,那你真是太小看石虎了,他接下来会上演杀害另一位儿子石宣的戏码,那才叫惨不忍睹。

石邃死后,石宣做了新太子。这位石宣继承其父及兄长的风范,亦是荒淫残暴的主,而且也以石邃为榜样,总想做掉兄弟和老爹。当然,他的阴谋也被石虎发觉,于是照样被抓住。石宣没有哥哥石邃那么幸运,也许是石虎被儿子们接连叛逆的举动刺激发狂了,他决定采取公开式、暴露式杀人全程直播。

这天,后赵皇宫内搭建起杀人高台,烈火熊熊,刀剑森森,各种刑具准备齐全。四周是层层迭迭的观赏台,前前后后坐着各级官吏大臣,最高处端坐石虎,在他周围环绕嫔妃子女,一个个都是神情肃穆。

主犯石宣早已被老爹命人用铁环穿透下颔骨,锁在铁柱上。为了羞辱他,临死前,老爹命人用喂猪的木槽装上粪便,迫使石宣像猪一样吃。石虎目不转睛地看着儿子狼狈之相,又下令上演第二项节目。取来石宣杀害弟弟石韬的刀箭,让他伸出舌头舔舐上面的血迹。

不过,这是石宣的舌头最后一次为主人服务了。舔舐完毕,石虎就下令进行第三项节目:将石宣割舌头、剜眼睛、刳肠子、断手足。当然,这一连串动作较为复杂,而且行刑的人是石韬的亲信,如今担负为主人报仇雪恨的重任,行动起来自然更为细心,更为用力,也就更为残忍。无法想象观看杀人直播的观众都是何种感觉和心情,反正作为石宣最亲近的人——老爹石虎一直面不改色,当然他下意识也是抱紧一人,那就是石宣的小儿子,他最疼爱的小孙子,从小在自己身边长大。

等到石宣接受完酷刑,石虎让人把他扔进烈火之中,顷刻间罪孽全部化为烟灰。石宣死了,直播还没有结束,他的家人和同党等待处理。石虎又一一安排他们的死法,或者车裂、或者刀砍,看起来石虎皇帝的工作量还很大,与石宣叛逆有关的近四百人都要他去处置。当然,这些人也在现场受刑而死,这场声势浩大的杀人直播才算没有白白浪费精力、人力,以及石虎的用心良苦。

想想都可怕,同时杀死这么多人,现场还不血流成河?管不了那么多了,负责杀人的人已经红了眼。这些屠夫杀来杀去,忽然冲到石虎面前,二话不说去抢夺他怀里的小孙子。石虎受惊,脱口而出:“小孩子没有罪过!”“斩草要除根!”刽子手们叫嚷道。事已至此,石虎也深受感染,觉得自己有必要做出表率之举,于是猛然一把推出小孙子,将他当场摔死。

至此,杀人现场直播结束,石虎完成一件为后世所瞩目的壮举。

杀完儿子们,石虎的工作还要继续,那就是接着立太子。皇帝的女人多,儿子也多,可供选择的对象也多。然而经过两次打击,石虎痛哭流涕地对臣僚们说:“我恨不能灌下三斛生石灰,洗洗我的肠子。我的肚子怎么这么污秽,生下这么多逆子败类啊!”呜呼,石虎居然自责?不过话说回来,似乎石虎的老爹更该自责,为什么生下石虎贻害人间?

石虎学精了,他不再立年长的儿子做太子,用他的话说:“他们到了二十多岁就想着杀老子。”石虎不想被儿子杀了,怎么办?办法只有一个,就是立年龄小的儿子做太子。恰好有这么个人选,小儿子石世年方十岁。石虎坚决地立石世做太子,并且对臣僚们发表一番心得和体会:“石世才十岁,等他二十岁时,估计我已经死了,也用不着他来杀我了。”

石虎最终也没有给儿子石世留下弒父的机会,因为半年后他就死了,接着他的儿子们为了争夺权位大动干戈,互相残杀,死亡殆尽。石虎的故事终于画上句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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