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丈夫高高拿起,轻轻放下的态度,阎宇的妈妈非常不满意,没见过这么宠儿子的。一度,人们对阎肃“宠”儿子都颇有看法。但阎肃依然故我,在教育儿子的问题上,他心中自有自己的一盘棋。
以“斗”止斗,用“铁哥们儿”的身份悄然引导在阎宇7岁时,终于在老师、阿姨的盼望下,离开了他“统治”了几年的幼儿园,上小学去了。
如众人所料,阎宇上小学的第一天就又打架了。因同座位的同学越过了他给规定的“边界”,老师把阎宇拉到一边,批评他,他一生气把半个教室的课桌都推翻了。年轻的女老师吓坏了,把校长都找来了。
在任何学校,坏学生总是能很快地凑在一起,就像有磁铁一样。阎宇上学不久,就认识了不少学校里更坏的一些高年级学生,他们教他旷课、逃学,还有抽烟。那时家里的三角柜里,有一筒阎肃的“中华”烟,他一直不舍得抽,那时候他都是抽“大前门”的,阎宇就慢慢地一根、一根地偷拿出来抽,直偷得没剩几根了,阎肃还是没发现,他对东西向来没什么数的。
一年级还没上完,学校因为阎宇老惹事,要求其转学。阎宇的妈妈实在坚持不住了,就跟阎肃商量怎么办。阎肃想了想,说:“那就让儿子跟着我吧。”
就这样,阎宇和爸爸搬到了北京西郊的中国京剧团院里(妈妈和姐姐则住在原处),上了附近的小学。他到了新班级没两天,就将班里的“大王”打败,成了新的“大王”。
对于爸爸那次打自己,小小年纪的阎宇并不记恨他,因为儿子知道爸爸跟自己很“哥们儿”。他打自己肯定是妈妈逼他这么干的,因为爸爸怕妈妈,这谁都知道。
说起这个“哥们儿”的由来,绝对不是小阎宇理解错误,而是阎肃特别费尽心思与儿子套上的“特殊关系”。
儿子跟了阎肃后,一点也不收敛。上小学一年级,没去两天,他就与班上的“大王”挑战,结果是一场好打,他成了新“大王”。而且阎肃也似乎益发“宠”儿子了。
阎肃和阎宇之间有很好的互动,别看是一老一小,可两人愣是能“玩”到一起去。
以前一家人住在一起时,阎肃就是全家人的开心果,孩子们都盼望他早点下班,好和他们玩。阎肃从来不会摆什么家长的架子,和阎宇总是“没大没小”地闹个不停。爷儿俩当时最爱玩的一个游戏叫“双肩着地”,即看谁能把谁压在底下,并使其双肩着地,保持三秒钟。阎肃总是搞突然袭击,假装不经意地走过来,嘴里胡乱说着别的什么事,眼睛还要看着窗外,趁儿子也扭头看时,突然把儿子摁倒,但阎宇也总能飞快地转身趴下,手扒着床,阎肃就想方设法地要把儿子翻过来。有时候弄得阎宇哈哈大笑,笑得没劲儿了,阎肃才能赢。不过小阎宇有时候也会来个突然袭击,一下子把爸爸扑倒在床上,给他也来个“双肩着地”。这游戏爷儿俩好像百玩不厌,一连玩了好多年。这么好玩的爸爸哪个孩子会排斥呢,喜欢都来不及,不知不觉中就将爸爸的身份淡化了,转而成了最好的“哥们儿”。
一天,妻子上阎肃那儿找他有事,见他又与儿子在屋子里疯玩,妻子气愤地说,看来你也被儿子带坏了,我真不知道你们爷儿俩该怎么收场!妻子哪里知道,阎肃的心里有谱着呢,虽然爷儿俩单住的那段时间,阎肃依然对儿子打架不管不问,也从来不督促儿子学习。用儿子的话说:“阎肃总是我最好的盟友,他不会像其他父亲那样就知道管教啦,约束啦,不停地讲大道理,不让你干这,不让你干那的。爸爸阎肃是属于那种很‘哥们儿’的父亲,凡是我想干什么,或想玩什么时,他大多数情况下不会阻拦,而是会帮忙。比如一看我喜欢玩蛐蛐,他就帮我找来各种养蛐蛐的家伙儿:有用完的墨水瓶、罐头瓶、罐头桶、破缸子。其中最好用的,就是玻璃的水果罐头瓶,圆圆的,里面也够宽敞,还是透明的,能看到里面的蛐蛐,又有盖子。”
阎宇喜欢斗蛐蛐,阎肃一有空闲就与儿子斗蛐蛐。为了能有一只好蛐蛐,阎肃还不惜在外出开会的间隙四处去抓。可就是从这小小的蛐蛐做突破口,阎肃竟然让生性好斗的儿子不再那么热衷于打架了,倒是对蛐蛐相关的知识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那一天,阎宇看见一只蛐蛐全身变白了,问爸爸是怎么一回事。阎肃也不太明白,但看着一脸疑惑认真思索的阎宇,他意识到这是一个让阎宇的思想发生改观的机会,心思一动,他就主动找人请来了一位懂得昆虫的专家请教。专家对阎宇说,你抓来的是蛐蛐秧子,它变白是在蜕皮,只有像这样经过两次蜕皮后,变黑了,也就是成熟的蛐蛐了。听了专家的话,阎宇的心头一下子敞亮了,他还没曾想到,大自然会有着如此的奥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