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当我想你的时候(1)

初恋 作者:安意如


文/朱古力

我一直是乐观的人,所以当我获悉我的前前前女友和我的同届同学在一起的时候,我特别为他们开心。这丝毫没有旧情人面上祝福实则心碎的虚伪。当然这也证明我也许爱她不够,因为自分手以后,我和我的前前前女友一直是好朋友。

从这个拗口的前缀中你便明白也许我的情路十分丰富——只是数量上。以前我的一个MSN签名道出真相——“我会为每位离开我的姑娘写一篇文章纪念,所以她们争先恐后成为我的前女友”。

这当然是拙劣的自嘲,在我孑然孤苦、看着旧人巧笑如昔却他人拥怀的时候,我只能尽量做到比其他男人少那么一点点矫情的装酷,所谓情路丰富也不过就是情路不顺,你总遇不到意中人,一路上你把你的心给一个一个离开你的姑娘,然后让她在暴雨中碾成碎片。

去年在上海听“怒放”演唱会,摇滚的精神并没让我沉醉,我生性不是一个摇滚青年,汪峰和旭日阳刚一起嘶吼的《春天里》也不足以让我泪流满面,我早过了这样激情豪迈的年代。直到酷似白岩松的汪峰突然那么安静地低吟,唱起一首催泪的《当我想你的时候》,我才在无人察觉的演唱会看台,“莫名地哭泣”。

那刻,翻起我混乱的恋情史,我最想念的反而是我的初恋。那个遥远却如莲花绽放,给我宁静的女孩。你还好吗?你可还在?如果你也会称呼我是你的初恋,那么我此时写下的思念的文字还算有价值。

此时此刻,我爱当时的岁月,当时的你。你曾是我的明灯,曾经。

时间追溯至初中,和现在的90后比我不知道是早还是晚……我在小学毕业考的时候突然超常发挥,考出了全镇第一的虚名。我的父母突然发现也许我这小子有可能去清华北大,所以加紧了对我的培训,而当时有一个机会,我可以去考临近市一个相对封闭的贵族学校,只要通过考核,学费就不会是夸张的一两万。我们纯粹抱着玩的心态去了,结果我在八百考生中考了第四名。

于是我就去了那个相对陌生的县级市,据说是蒋介石的老家(现在你懂在哪里了吧……),学校在相对偏远的山区,所有的管理都偏军事化,我们有甜美大学生担任的生活老师,还有穿着军装吓人的门卫。当然非常痛苦的是——没有小卖部!

据说一日是六餐,除了正常的三餐,课间上下午会分发一点小点心,饼干或者某种水果,因为成绩老师误会我是具有管理能力的人,所以我是班长,我的主要工作在于分发这些小玩意,这导致我得罪了不少“坏”同学和自己从来没机会占到便宜,总是吃苦在前,没啥福享。我美好的素质都是在那几年被残酷的现实消耗干净的。

由于离家较远,我去那里念书差不多是两周才回一趟家,恰好家人也在外地做生意,回家也只是碰亲戚,我更愿意待在学校,学校有点闷,不过也自由。在假日我们可以在大厅里看电视节目,我记得最牢的节目就是古天乐版的《神雕侠侣》,李若彤到现在看过去都是如此活脱脱的美女呀。

当时的生活老师也是个美女,姓杨,刚毕业,身材瘦长。我想我第一个真人幻想对象倒不是我那个初恋,而是杨老师(写这句话我很犹豫,因为我至今跟杨老师关系不错,她在我家乡开的火锅店生意兴隆,我祝福她长命百岁……)。杨老师比我们大不了多少,喜欢跟我们打闹,在我们不听话的时候,需要熄灯安静,她也会应我们要求给睡觉的我们唱歌。而我就开始幻想拥有一个比自己大的女友该是多拉风的事,到后来日韩剧集特别流行的姐弟恋像是道破了我的秘密。我们这些小宅男的内心愿意臣服在美女姐姐的胸怀,这是男性不愿长大的小小眷恋。

第一年的初中十分愉快,唯一的桃色故事居然是有位生活老师和某数学老师谈恋爱,而数学老师是有老婆的……所以她被调离了,我现在回忆起来对她的印象就是夏天她特别爱穿超短裙,修长的腿总是在我们的食堂晃过。我的同学雷子就会斩钉截铁地告诉我,这个女老师肯定不是什么好人……而当事发的时候,我倒不得不佩服起他的眼光。他那时只是得意地跷腿说:“我早知道了,有天我偷看到她跟那老师KISS,她是我的启蒙老师……”现在我基本不记得那女老师的容颜,但眼前也还是会晃过那双诱人的白长腿。青春期在我看来没什么所谓明媚忧伤,男性更多的是荷尔蒙的渴望和英雄情结的幻灭,而女性则更多是女性意识的启蒙以及对恋情的懵懂,我们和姑娘的意识错位在我的大学有了一个比较明确的称呼——交流障碍构成喜剧……

第一年稀疏平常,唯一的遗憾是我成绩倒退,我过于认真地为班级工作的时候,只有我的班主任司徒老师明白我是一个没架子很单纯谁对我好我就得努力的学生,她却大病了一场,换了一个完全不懂教学生的年轻男老师,我有一种失宠般的挫败感,而我厌恶理科的情绪越发强烈——那该死的新班主任还是个教数学的。所以当我的成绩只到全班中上的时候已经有人忘记我是班长了。那一年我迷上了武侠小说,我觉得语文老师教的都是狗屎。但他比我大,我谁也不敢得罪。我们通过资讯一直在提一个词“早恋”,这等同一场华丽的犯罪,但暂时还无人敢行动,这真遗憾。

那一年,我的同桌小明(他真的叫这个名字,而且有一个你会更加觉得崩溃的姓,这个略过吧)暗恋上了隔壁班的一个姑娘。据说是在食堂,俩人的位置刚好隔着一道人墙可以互相仰望,那姑娘一直对他微笑(其实我一直以为是对我笑),然后在姑娘病了的时候,我们就起哄小明应该去医务室看她。小明最后去了,然后据说他们就开始传字条了。在第二年也就是我开始初恋的时候……小明已经失恋并把这段故事写成了矫情的言情文,像手抄本一样在同学中传阅,变成一个悲剧男主角换取新的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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