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际上,曹操讨伐张鲁的更重要目的是想剿灭长时间割据西北的马超与韩遂,马、韩二人占据一方,虽没有叛乱之意,却不服从曹操。而且孙权已经有了联络马超的打算,想在曹操后方进攻,欲令曹操腹背受敌。曹操很早就想除掉这块心头之患,但师出无名。所以,他想借这次出兵寻找借口将二人予以清除。
当曹操派军队讨伐张鲁的时候,马超、韩遂等将领果然认为钟繇是曹操派来消灭自己的,因此立刻发动叛乱。曹操派遣曹仁讨伐。马超等人将部队屯扎在潼关,曹操戒令曹仁等说:“关西马超等人兵力强悍,要坚守壁垒,切不可与之交战。”七月,曹操亲自出征,与马超等隔关对峙。
曹操看到马超占据了有利地势,易守难攻,便想法智取。表面上,他采取急攻态势,暗中却派遣徐晃、朱灵等人夜渡蒲阪津,占据河西为营。之后,曹操率军从潼关北渡,要与徐晃等会合。不过事情却发生了急剧的变化,曹军前锋部队刚刚渡河,曹操和一百余人断后,马超突然率领一万余人来袭,而这时的曹操还在军营内的胡床上未来得及起身。张郃、许褚等人看到情况紧急,急忙领着曹操进入船中。但河水湍急,一下子将曹操的船只冲离了四五里远,马超见状又急令士兵向船中射箭,一时间,箭如雨下,铺天盖地而来。曹操乘坐船只的船工中箭而死,许褚左手高举马鞍为曹操遮蔽弓箭,右手划船,这样才勉强逃出。
曹军各将领看到军队溃败,急于找到曹操,但却不知曹操坐在哪只船中,极为惶恐,最后发现了曹操以后,又极为激动,喜极而泣。曹操却若无其事,放声大笑说:“今天差一点被马超这小子所困!”当军队溃散的时候,校尉丁斐趁机放出牛马以诱惑敌人,敌人纷纷去夺取牛马,曹操趁机渡过河去,沿着河边小道向南而去。
曹操的这次失败给了他极大的警示,让他不得不小心翼翼地应对马超。当马超的士兵退守渭河河口的时候,曹操在河中设置了大量疑兵,暗中却用船载上士兵进入渭水,结为浮桥,趁着夜色,将士兵分散运输到渭河南岸安营扎寨。马超发现曹军已经全部渡河,便对曹军营寨进行攻击,但为时已晚,曹操埋伏下精兵将其各个击破。
马超看到曹军实力强大,便请求与曹操割河西之地为和,被曹操断然拒绝。双方相持不下,每当曹军强渡渭水时,马超军队便极力袭击,所以军队无法安营,再加上河滩沙地,土质松软,军队甚至无法修筑壁垒。这时有一个叫娄子伯的人对曹操说:“现在天气寒冷,可令士兵将沙子垒筑起来,然后灌入河水,待河水冻结后,城也就筑成了。”曹操大喜,忙令士兵运水筑城,一夜之间,一道坚固的城墙就筑好了,这样,士兵才得以过河。九月,曹军已经全部渡过渭水。
马超求和不成,便屡次挑战,但曹操置之不理,马超无奈,除了请求割地之外,又附加上了送儿子为人质的条件。曹操采用贾诩离间马超和韩遂的计策,暂时答应了马超。
这时韩遂请求与曹操相见,因为曹操与韩遂的父亲为同年孝廉,两人阵前单独相见交谈了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容都是京都旧事,丝毫未涉及军事。两人谈笑风生,极其融洽。谈完,韩遂回到阵营,马超问及所谈内容,韩遂感到所谈内容并无军国大事,均为过去琐碎之事,没必要重复给马超,于是就实话实说:“没说什么。”马超听后却大为不快,感到韩遂没有说实话。几天后,曹操又写信给韩遂,信中故意涂涂改改,目的是让马超看到后,怀疑信件是韩遂改的,果然,马超见信后更加怀疑韩遂通敌。
离间之计成功,曹操便开始与马超面对面交锋,到了双方择定的交战日期,曹操先用轻兵挑战,待对方筋疲力尽之时,曹军突然派威猛骑兵两面夹击,打得马超军队狼狈逃窜,数名大将被杀。马超、韩遂败逃凉州。至此,关中平定。十二月,曹操班师,留夏侯渊驻守长安。
西北地区的安定,对曹操来说具有重要意义。长期以来,西北边陲虽然由朝廷直接任命官员,但经常处于割据状态。所以,解决了西北问题后,曹操便又开始向东讨伐孙权,为进一步统一全国扫清障碍。
攻汉中得而复失
西北安定之后,经过半年多的休整,曹操于建安十七年(公元212年)十月再征孙权,建安十八年(公元213年)正月,曹军进攻濡须口,攻破孙权江西营,并俘获孙权都督公孙阳。之后,双方相持一月有余,曹操“作油船夜渡”,被孙权发觉,孙权率水军围攻,结果俘获曹军3000余人,曹军另有3000人溺水身亡。这次交战,孙权大胜。接着,孙权又数次挑战,曹操吸取教训,坚拒不出。孙权看到曹军毫无动静,便乘轻船从濡须口径入曹军大营,曹军将领认为孙权这是挑战,欲袭击他们,但曹操却说:“这一定是孙权想亲自看一看我们军队的阵列。”并命令军中严阵以待,没有命令不得擅自进攻。曹操看到孙权部队纪律严明,便喟然而叹说:“生子当如孙仲谋,刘表的儿子就像猪狗一样不堪重用。”
孙权这一番“巡视”,给这次战役带来了转机,他感觉到这样和曹操对峙下去不会有任何结果,所以离开曹营之后,他马上给曹操写了一封短信说:“春水正在涨,你应该马上退却。”有意思的是,除了这封短信之外,孙权还另外加了一张纸条,上面写着“足下不死,孤不得安。”而曹操也有同感,所以面对孙权的恶言,他一点也不生气,反而对大家说:“孙权没有欺骗我。”于是便率军返回。四月,到达邺城。五月,曹操被献帝策命为魏公。
之后,在西北边疆,马超、韩遂及其余部联合边疆少数民族又多次叛乱,夏侯渊均予以平定。马超不得已逃亡汉中。曹操也在建安十九年(公元214年)的七月,再一次东征孙权,但仍然劳而无功。
多次征讨孙权均无功而返,曹操便把重点放在了西南地区。建安二十年(公元215年)三月,曹操西征张鲁。张鲁占据的汉中为战略要地,长期以来一直备受各方关注,孙权曾多次与刘备协商共同进攻汉中,其目的很明显,一方面是要回本属于自己的战略要地荆州;另一方面染指西蜀,与刘备共占西南地区,扩大自己的势力范围。但刘备也十分清楚孙权的用意,所以,以益州刘璋系宗亲为由,断然拒绝了孙权的提议。此后,刘备加紧了占领益州的攻势,并将目光瞄向了通向北方的要塞汉中。曹操也深知汉中的重要性,所以,他亲自率兵攻打张鲁。
曹操大军到达陈仓以后,曹军进入氐族人居住地,氐人奋起反抗,曹操派遣张郃、朱灵等击败氐人。四月,曹操从陈仓出散关、入河池。氐王窦茂率众万余人依仗险要地形抵抗曹军,五月,曹操率军将其平定。七月,曹军终于到达汉中西面门户阳平关。此时,阳平关由张鲁的弟弟张卫和大将杨昂把守,连山修筑城碍十余里,曹军屡攻不下,于是曹操引军而回。张卫等人见曹军撤退,便解散守备。曹操却秘密派遣将领连夜突袭,大破张卫,张卫逃跑,张鲁率残部奔向巴中。曹操进入南郑,至此,通往西蜀的战略要地汉中被曹操占领。十一月,张鲁自巴中率众投降。同时,刘备也占领了益州,并攻占巴中,曹操派遣张郃进击。十二月,曹操从南郑返回,留夏侯渊驻守汉中。次年一月,曹操回到邺城。五月,曹操被献帝进爵为魏王。